只不过茏城内部的其他势力都不愿内斗,两方仍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上。
而雁守疆想要做的,就是挑起匈奴内斗,坐收渔翁之利。
华书趴在地图、沙盘前,初步听过了雁守疆的计划,提出了一些疑问。
随后在她的示意下,老祭司再次被提了上来,众人反复详细地询问了匈奴内部情况,将如何挑拨离间祸水东引,再次做了细化。
甚至由于华书的鸾榷司之下,有几名胡人傕枭在茏城混得如鱼得水,倒比雁守疆的人更好用一些。
议事完毕,华书便准备带着鸾榷司的人起身离开,好去联系茏城的人配合雁守疆的计划。
她起身之时,雁守疆下意识想把人拦住,可张了下口却不知道要问些什么。
问她如今这样子是走还是不走?若是要走准备什么时候走?
他抓心挠肝的想要知道答案,可是又不想知道找个答案,仿佛华书不说,他就可以当作她不会离开。
目送华书离去,雁守疆想着她安排好了鸾榷司的事情应该就会回来找他,但是足足过了半日,仍是不见人影。
雁守疆很生气!
他因为华书要走,难过得一晚上没睡着,结果她倒好,神采奕奕的就来找他商量正事,而且一点不留情面地把他的老底全揭开了。
昨晚华书抱着他哭得那样伤心,以至于雁守疆忍不住猜测她是否也对他有情?
现在看来,分明还是他想多了。
这个人就没有心!
满心满眼都是百姓的安危,都是大汉的荣辱!
这可真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公主,封个区区公主实在委屈她这一腔热血了,真该把太子的位子给她来当当。
哦,等她回了长安有可能直接当太子妃去了。
眼见雁守疆脸色郁郁越发难看,埋首案间的符起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了?”
雁守疆扫了他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顿住了。
正事上符起从不含糊,但是私事上,这人的心都要从武威偏到茏城去了!
也不知道华书到底是有什么魅力,符起,茅季,全都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
·
被雁守疆恼恨得牙痒痒的华书,早忘了自己昨夜醉酒失态之事,还以为没人知道她要回长安了。
此时她正在收拾房间。
昨日匆忙之间得悉刘瑰之事,屋子被她弄得乱七八糟,桌案上给刘瑰的信笺也没写完,匆匆换了绢帛誊抄一遍,随后又给阿嫽、孟青妍、司马迁分别写了信,便派人快马加鞭送回长安。
她很难受。
她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回长安,好好护着阿姊。
可是她不能,她还没有完成对阿姊的承诺。
她要借着雁守疆这次挑动匈奴生乱的机会把曹襄的尸首带回来!
这话她谁都没有提,雁守疆一定不会允许她涉险,但是这是她一定要做的。
她要带回曹襄尸首,抚慰阿姊,她要争得不世之功给将来回了长安铺路。
她需要功劳,才能在群臣环伺之间拥有一席之地,才能保护自己,保护阿姊,保护整个武威!
梳理完这些事情,华书转去了乱糟糟的床榻,随意整理了两下,突然被一抹凝白如脂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这是一枚玉璧。
这玉璧色泽莹润,上有一抹红丝,颇有意境,品质甚是不错,可这精美的玉璧上却只系了一条黑色麻绳,反而显得有些粗糙。
捏着玉璧,华书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是哪位军侯所赠之物,最后只能塞到盒子里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