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从被窦苒苒当众调戏的震惊中回过味来,就见那女人撩拨完他,又跟没事人一样猥琐地撅着屁股躲在大榕树后偷看学子,还与不相干的男子当街拉拉扯扯!
什么扛不住想他,果然都是随口骗他的!
见到时玉,窦苒苒如见救星,一弯腰从李烐的手臂下钻了过去,李烐哪容她这么轻易走掉,手中折扇一合,直直挑向窦苒苒后腰,想挑住她腰带将人勾回来。
这动作着实有些下流,时玉面色一寒,一脚将那折扇踢到半空之中。
李烐还不罢手,右手回撤,左手伸掌向窦苒苒后心抓去,时玉身形微晃,没见怎么动,已站在李烐和窦苒苒之间,轻轻一推,将李烐推出三步之外。
李烐怒容满面,抢步上前,两人竟动起手来。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宋庭芳看热闹不闲事大,兴奋地拉着窦苒苒袖子跳脚。
窦苒苒并没看到李烐那些小动作,惊掉了下巴,不懂怎么就打起来了?
学子们还没走完,听到这边打斗,都停下脚步,不远不近的看热闹,有些调皮的,还大声给李烐助威叫好。
窦苒苒担心时玉吃亏,跃跃欲试想找机会拉偏架,可那两人拳来脚往,明显都是练过的,她哪里伸得上手?
宋庭芳拉着她,“你放心,小侯爷文武双全的名声可不是假的,吃不了亏。”
果然不过数招,李烐就被时玉一记铁线拳击出数丈之外,若不是窦承业和几个跟班接着,当街就要摔个狗啃泥。
李烐堪堪站稳,面色阴狠道:“时小侯爷这是要与我颖王府为敌?”
窦苒苒心中一凛,她虽不知时玉在谋划什么,可赌坊案里他一直隐在幕后,明显就是不想与颖王正面冲突,这会儿打了李烐,岂不是功亏一篑?
时玉却已恢复平时的清冷模样,“时某对事不对人,世子当街轻薄女官,未免下作。”
“女官就是我皇家的人,本世子看得上她是她的福气,你又怎知她不愿意?就算她不愿意,小侯爷管得着吗?难道向来目下无尘的小侯爷也会争风吃醋?”
见时玉面色不变,李烐凑前一步,脸上现出恶意的笑容,“你知道吗?你越是这样,我便越想得到她,若是哪天窦小姐心甘情愿沦为我的榻上玩物,不知小侯爷是否还能摆出这副自命清高的嘴脸。”
他说话声音不小,周围的人几乎都听得见,不少学子发出惊讶的吸气声,却没人离开,大家似乎都想看看时玉会如何应对这样的羞辱。
“你,找,死。”时玉声音冷凝,袖下变掌为爪,蓄势欲发,手臂却突然被一个肉乎乎的身体紧紧抱住,他连忙收了内力,怕伤了那人。
窦苒苒从没见过如此盛怒的时玉,死死抱着他不肯撒手,对着李烐跳脚骂道:“谁说他管不着?我说他管得着他就管得着。”
“还榻上玩物,世子爷在想屁吃,您放心不会有那样的一天,心不甘情不愿也不会有。”
“本司籍堂堂正六品女官,当朝正四品礼部侍郎之女,你想调戏就调戏?你一个没袭爵的宗室哪来那么大一张脸?世子爷现在可以回家等着听参,告辞。”
说罢,她抱着时玉手臂死命往衙门里扯,刚进衙门就命人关了大门。
时玉没想到她这个小怂包敢当街怒骂亲王世子,愣怔着道:“你一个小小女官,对着亲王世子口出什么狂言?”
窦苒苒满面娇羞,扭捏地小声道:“小侯爷还不是为了人家都动起手来了。”
“……”时玉虎躯一震,嫌恶后退一步,转身落荒而逃。
他刚刚确实冲动,可就算真打了李烐,也不过就是被圣人申饬几句,权贵子弟之间发生些口角,还不至于到结仇的地步,可窦苒苒就不一样了,李烐想对付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就算是窦远也保不住她。
正想着,窦苒苒和宋庭芳的窃窃私语从墙角传来。
“你疯了,李烐丢了脸不会放过你。”
“哎呀,那种情况我能怎么样?你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妻贤夫祸少!”窦苒苒掷地有声道。
“切,人家都不要你,你是谁的妻?”宋庭芳嫌弃道。
窦苒苒显然并没被好友打击到,还在振振有词,“圣人叫我和他一起建衙门,就是要互相扶持的,跟夫妻相处是一个道理。”
“你看别人家也是一样的,丈夫在外面与人起了争执要动手,妻子上去替他骂几句,他气消了,这架自然就打不起来了。”
她沾沾自喜道:“小侯爷在气头上,等明白过来,没准就会看到人家贤内助的一面了呢。”
“……”时玉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