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肯听劝,窦苒苒只能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想来长公主也不会因为一件衣裳去圣人面前告窦远的状。
将剩下的料子收回阁楼,窦苒苒领着安喜乐出了门。
既然窦远说了让她好好打扮,她刚好借着这个机会出府,看看母亲留给她的产业。
姜氏出嫁时陪嫁了十几家店铺,其中有几家胭脂铺,绸缎铺,古玩行,茶馆,书馆,是指名留给窦苒苒的,只是她还未出嫁,由窦远代为打理。
账目不归她管,去看看总没什么吧?
窦苒苒在一条繁荣的商业街下了马车,并没直奔自家铺子,而是在几家门庭若市的店铺先看了看,了解一下行市,看得差不多了,才动身去往同一条街的自家店铺。
进了铺子,掌柜竟一眼认出了她,惊讶道:“小姐怎么来了?”
窦苒苒打量这位年老的男性掌柜,乐儿在旁提醒,“这是咱们家的岳掌柜,本来是管着古玩行的,夫人走后,老爷才将他调到绸缎铺。”
听说是母亲身边的老人,窦苒苒忙上前见礼,笑着说明来意,“父亲叫我做几身新衣裳,我想着咱们家自己就有铺子,何必去外面,倒是劳烦岳掌柜了。”
岳掌柜笑得无奈,请窦苒苒上座,“小姐要用料子,何来劳烦之说,只是咱们店里,怕是挑不出什么可心的。”
这倒让窦苒苒意外,这家绸缎铺位置很好,光是店面就要不少银子,怎么会连几匹料子都挑不出来?
这时,乐儿已经看完了店里的料子,对窦苒苒摇了摇头,“如今不轮什么季节,京中贵人们都喜好蜀锦,店里虽有几匹,但是花色老旧,就剩这些丝绢绸缎,虽也常用,别人家都尽有的,何必来咱们家呢。”
岳掌柜叹道:“老朽哪里懂这些女人的东西?不过是赶鸭子上架罢了,再加上年纪老迈,无法亲自去南边上货,原来的供货商坐地起价,生意便越来越不好,如今只是勉强支撑,若不是铺子是咱们家的产业,只怕早就倒了。”
窦苒苒也觉奇怪,岳掌柜本就是做古玩的,哪里懂经营绸缎铺子,窦远这不是乱点兵吗?
“这两年生意越来越不好,年年亏空,连裁缝绣娘的工钱都结不出来,老爷便再不管,由着我们自生自灭了。”
对于窦远的决断,窦苒苒不好说什么,只叫乐儿挑了几匹素色绢纱缎子,便告别了岳掌柜。
“父亲叫岳掌柜来管绸缎铺,那古玩行现在由谁管着?”
秋喜道:“听说是老家那边来的窦家表叔,因在京中没营生,老爷便叫他做了古玩行的掌柜,也不光是古玩行,茶馆和书馆的掌柜也都换成了窦家的亲戚。”
姜家的铺子,让窦家的亲属做掌柜,窦远就不怕有瓜田李下之嫌?窦苒苒突然对这个看上去迂板的父亲有了新的认识。
几人又去了胭脂铺,跟绸缎铺的情况也差不多,都是货品陈旧,生意冷清,窦苒苒便没心思再去其他铺子了。
原来,母亲留给她的产业除了窦远收着的金银贵器,都只是些空架子,就算将来到了她手里,也值不了几个钱……
自顾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窦苒苒根本没注意到身边会有危险,听到周围人惊呼已经晚了,一位男装俪人骑着快马,眼看就要冲撞上来。
窦苒苒吓得魂都要飞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瞪着眼睛等待悲剧发生。
却听一声长嘶,马儿在即将踩蹋到她们之前被主人勒住,人立起来。
马上的女郎坐立不住,从马背滚落,气急败坏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冲着还呆立在旁的窦苒苒叫喊,“哪冒出来的?大街上发什么呆?”
窦苒苒很是无辜,小声嗫嚅着,“这是宁安街,不让跑马……”
“你还敢顶嘴?”女郞用马鞭指着她,刚要发作,看清她的脸后一愣,突然有些负气似的哼了一句,“我当是谁,原来是未来的忠勇侯少夫人,今儿怎么出门来了,倒是稀奇。”
平常人就算认识她,也多是叫她窦小姐或名字,“未来的”忠勇侯少夫人是个什么称呼?窦苒苒有些反应不过来。
看这女郎的态度,分明是认识自己,只是她不确定是敌是友,不敢冒然开口。
倒是安喜乐先认出了对方,齐齐上前福了一礼,“奴婢等拜见宋小将军。”
宋小将军?窦苒苒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原书中确有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