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母亲教的好,想是她府务缠身,不能面面俱道,这才让那些菜商钻了空子。”窦苒苒连忙卖好。
窦远却哼道:“那些大府宅的夫人哪个府务少了?就这么点家业都管不明白,还不是无能?”
季氏慌的放下筷子站起身,低垂的眼睫下恨意涌动,却是一句话不敢反驳。
窦苒苒道:“许是其他府里都有媳妇妯娌帮衬?还是女儿们不立事,让母亲操劳的过错。”
窦远皱着眉,没考上功名前,他家里算不上富裕,若不是妻族相帮也未必会有今天,如今官居四品,一年的俸禄不过一百五十两,听说浪费了这么多银子,哪能不心疼?
跟原配比起来,季氏还是差得远了。
可事已如此,多说无益,他只能淡淡对季氏道:“苒苒这样懂事,也算对得起你平日教导,这件事她办的很好,以后府中事物可以叫她多帮你分担些。”
季氏早从房妈妈口中听说厨房的事,恨得牙痒痒,又自知理亏,不敢在老爷面前提起,谁知窦苒苒竟跑来邀功,明着是帮她说话,实则又告了她一状。
窦苒苒是她亲手养废,有几斤几两她比谁都清楚,别说管家,除了脾气越来越大,人越来越蠢,琴棋书画,针黹女红样样不行。
她本想将厨房交给她,借机找她错处赶出厨房,谁知不过半天,那死丫头就雷厉风行的将她财路断了,她哪来的这么深城府?
那半年里,窦苒苒到底发生了什么?季氏虽心有怀疑,此时也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应下。
“说到这个,还有一事。”窦苒苒借着话头,将白日里在三婶府中的听闻与居委会的事也说与父亲。
“这都是你想出来的?”饶是窦远在朝为官,也从没听过这样实务的见解,越听越是满面红光,骄傲地看着女儿。
没想到她竟如此聪慧,以前是他忽略了她,若是好好教导,将来也许真能成为他的一大助力。
【叮!老父亲为你打call,亲情值+10,您当前亲情值为: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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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了几日禁足,又搞定家中诸事,窦苒苒终于有空出府,亲自来乐儿家接她。
“小姐叫人知会一声便是,何必亲自来?”乐儿提着早就准备好的小包袱爬上马车。
她早从张成口中听说小姐安排她父亲进府学车把式的事,此时对她只有感激,哪里还有怨恨,只是她性子太犟,嘴上说不出一个谢字。
“家里安排好了?你出来了,你母亲怎么办?”窦苒苒问。
“娘能自己煮饭吃药,也能做些针黹女红,只是出门就喘,夜里爹就回来了。”说到此,她满脸通红,费了个牛劲也只是憋出一句,“小姐不必担心。”
窦苒苒早就发现她这性子,非但不觉无礼,反而觉得这小姑娘耿直可爱,憋着笑又问:“药钱还欠多少?”
乐儿便不出声。
小姐已经为她费了许多心思,她不能再麻烦她。
看来是还没还上,窦苒苒叫张成,“去上次还钱的那家医馆。”
“不用您还,等我领了工钱,自己会还。”乐儿急道。
“不相干,先去看看。”窦苒苒苦笑,其实她也没钱了。
乐儿不说实话,她只能亲自去问问,心里有数,再慢慢想办法。
宝济堂离东市不远,看门脸规模,只是间给穷苦人看病的小医馆,乐儿阻拦不住,只能随着她进去。
一行人进得堂内,才发现这间医馆生意并不好,几乎没什么客人,只有一位年轻大夫坐堂。
见来了生意,那大夫连忙起身相迎,看到窦苒苒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他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气质文雅,仪表堂堂,与这间医馆格格不入,这让窦苒苒有些意外,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年轻大夫却突然冷了神情,“你怎么来了?”
“咦?你认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