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陪许久未出过门的妹妹逛街,时玉特意轻车简从,只来了两个护卫出门,却不想在闹市弄丢了小奶包,四处寻找间,忽见桥头上,窦苒苒将小奶娃高高举起,那一刻只能用心胆俱裂来形容。
“毒妇,你又要对我妹妹做什么?”
他紧张抓过时锦华,从头到脚查看仔细,最后看到妹妹嘴角一丝残留的糖浆,凑近闻闻,冷声质问:“你给我妹妹吃了什么?”
平生第一次每人叫毒妇,饶是窦苒苒再好脾气,此刻也不由委屈生气。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时玉的冷脸,可以前的他也从未对她如此疾言厉色过。
与之相比,她更觉得意外。
这么可爱的小奶包,居然是这个大冰块的妹妹,这谁能想到呢?
她甚至不记得原文中时玉还有个妹妹。
窦苒苒疑惑地歪着脑袋,从他的神情中看出慌乱和防备。
想到此处,她又不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京中赫赫有名的时小侯爷居然会防备她一个小女子?想什么呢?
“你以为我会给她吃什么?”窦苒苒探究地问。
眼里狠厉一闪而过,时玉很快就想到,窦苒苒不会真给他妹妹下药。
上一世,她也无非就是在他不在时,对生病的时锦华不管不问,由着她病死罢了。
见时玉无意回答她,窦苒苒也不追问,摸着花儿的小脑袋,笑眯眯道:
“下次不可以一个人乱跑哦。”
转身时,时玉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别再搞这些小动作,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娶你。”
窦苒苒猛然回头,面色羞红,跺脚道:“谁,谁要嫁给你了,臭不要脸。”
说罢,竟头也不回地捂着脸跑走了。
冰块般完美的俊脸再次被砸出一道裂缝,时玉如石化般怔在当场。
直到时锦华用小手拉了拉他袖子,他才回过神来,抱起幼妹出了东市,上了自家马车。
“我是不是说过,不可以跟陌生人走,也不要吃别人给的东西?”
花儿小声嘀咕:“窦姐姐不是别人,她要当我嫂子吖。”
时玉意外,“你识得她?”
“过年时见过,我以为她该认得我的。”花儿点头,又有些失望地垂下小脑袋。
时玉将幼妹的小斗篷解下,从出门时奶娘放在马车上的包袱里拿出件新的套在她身上,动作轻柔且熟练。
若是窦苒苒看到大冰块此刻的样子,一定会以为自己见鬼了。
“她不会当你嫂子,我们会取消婚约。”
花儿哭唧唧:“为什么?是因为花儿不乖吗?”
“跟你没关系。”明知道她是在假哭,时玉还是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可是我喜欢她。”花儿气乎乎道:“哥哥为什么不要她当我嫂子吖?”
“你喜欢她?”时玉愕然。
前一世,窦苒苒从不曾对时锦华表现过一丁点善念,花儿也绝不会说出喜欢她这种话。
“嗯,以前不喜欢,现在喜欢了。”花儿点点头。
“不管怎么样,她不该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不是她带我走的!”小姑娘不好意思地嘿嘿笑。
“我去买糖人,货郞不肯收我的金铃铛,窦姐姐还帮我汇了铜钱。”
“一个糖人就把你收买了?”时玉无语。
花儿小脸一红,“要不是窦姐姐,我可能被叫花捡走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你应该感谢她,而不是要跟她退婚!”为了证明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她又用力地点点头。
时小花爬到哥哥身上,举起小手摸摸时玉头顶,奶声奶气道:
“所以是哥哥冤枉了窦姐姐,你应该跟她道歉,谢谢她照顾我,然后娶她回来给我做嫂子吖。”
时玉:“……”
直至时锦华在晃呀晃呀的马车里睡着,时玉才掀起车帘,侍卫追风凑了过来。
“叫你查的事可有眉目了?”
追风垂头,“属下无能,并未查到窦家小姐有何异常。”
“倒是听窦家下人说,大小姐回府后突然转了性子,待人亲切有礼,连向来不疼爱她的窦家长辈也对她刮目相看,还将一部分掌家之权交给了她。”
时玉沉默不语。
拿不准主子的心思,追风试探道:“属下再去查。”
“不用了。”时玉神情恢复往日寡淡。
他不是看不出窦苒苒的变化,甚至怀疑过她与本来那个窦家小姐根本不是一个人。
可那又怎样?
她终归是窦家女儿,这一世,他绝不会再与那女人发生任何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