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苒苒自然也明白,当初小后妈整治原主身边人时,原主并未阻止,如今再要将人都找回来,只怕没那么容易。
“此事不用安伯烦心,只需将她们的下落告知与我,我自去接她们回来。”
不过是家宅小事,窦大人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阻止,见窦苒苒无事,又叫安伯找裁缝上门裁衣,便自去了。
待忙完这些,已是两日之后,安伯叫人送来张明细,正是她身边下人的下落,窦苒苒叫出系统,一起看了起来。
原主身边除了奶娘,还有平安喜乐四个大丫环是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对她最是忠心,可她却不懂珍惜,由着季氏一个个都处置了。
这些人里,好一点的被放了奴籍遣散回家,有些则送去女红铺子做起了绣娘,唯一一个留在府上的夏安,因为貌美被大少爷窦承允要了去。
窦承允是窦苒苒一母亲弟,侍郎府嫡长子,只是她娘死时他还小,对亲娘没什么印象,又从小养在季氏身边,对亲姐姐只有看不起,并不亲近。
原主却将他视作命根子,不断用夫家资产贴补弟弟,纵容他打着忠勇侯府名号到处招摇撞骗为祸一方,时玉也因此仕途被毁,轮为京中笑柄。
很多次,原主都是为了这个弟弟被季氏死死拿捏。
窦苒苒记得,原书中他最后的结局是不知死活参与逆王叛乱,还没等到皇帝清算便惨死乱军之中。
那就先将夏安找回来,顺便会会这个便宜弟弟。
没有父母允许,她暂时出不了府,这个弟弟虽看上去不好相与,毕竟也才十三岁,她总不至于怕一个孩子。
虽如此,她还是很怂地带了一院子仆妇,大张旗鼓向窦承允住处走去,一路还想着最好便宜弟弟不在,她直接带了人就走。
然而事与愿违,此时明明该去家学的窦承允,根本没去上课,而是衣衫不整地领着一群丫环小厮在院子里打闹。
根据原主记忆,窦苒苒细细分辩,其中并没有安儿。
“你怎么来了?一个痨病鬼,跑到我院子里做什么?”
变声期的少年声音粗嘎刺耳,模样算得上俊秀,却透着一股跋扈顽劣之气,怎么看都像个不良少年。
只是他身量明显不足,似是比同龄人还要矮上一些,根据青少年发育对照表,他这属于发育迟缓了吧?
窦苒苒胆子大了些,哄孩子般温柔问道:“怎么没去上学?”
“母亲和祖母都不管我,轮得到你来问?”窦承允最烦别人问他学业,高声一吼,声音更难听了。
“哦,”窦苒苒从善如流地换下一话题,“听说夏安在你这里?”
“在又如何?”
“我许久未见她,想找她叙叙旧。”
窦承允来了几分兴致,身体前倾,戏谑道:“柴房关着呢,你若想见,我叫人拖她出来。”
不一刻,一个面色枯黄的小姑娘头发散乱,被人连拖带拽推了出来。
见到窦苒苒后,小姑娘愣怔了一下,接着便哭着扑跪在她脚边,“小姐救我。”
看着夏安凹陷的脸颊和干裂的双唇,窦苒苒简直不敢置信,明明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经历了什么才被折磨成这样?
“怎么回事?”
“我看她长的还行,要她来伺候我,她却成天想着要去庄子上陪你,是她自己不识抬举,怨得了谁?”窦承允不在意地笑道。
窦苒苒很愤怒,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居然能养成这样暴虐的性子,不过是没顺他的意,便能将好好的人折磨成这样。
她一言不发,颤着手拿出帕子,将安儿哭花的小脸一点点擦干净。
“别怕,我带你回去。”
“你敢!我没说话谁敢带她走?”窦承允领着几个小厮,瞪眼挡住她们去路。
“她是娘留给我的人,我回来了,自然要带她走。”
“你也说她是娘留下的,我才是窦家嫡长子,那老女人留下的东西当然都是我的,要是我愿意,打死她都行。”
窦承允恶形恶状,说罢竟一把将安儿扯过摔在廊上。
“我今儿就当着你的面打死这贱婢,你能把我怎样?”
窦苒苒混身颤抖。
身为一个社区工作者,她向来不主张使用暴力,此刻却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没有趁手的兵刃,打不死这欺男霸女的少年犯。
思想间,一根藤条出现在她手中,窦苒苒伸手握住,忍无可忍暴喝道:
“说过多少遍了,太早学坏是会变成三等残废的!”
藤条狠狠向贱弟屁股上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