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亲吻落在我眉心,身体很快卷着四方禁锢一起消散。
我第一时间感受到被拥抱的重量,只好在眺望思考的同时伸手拍着祂的后背。话说回来,祂是不是过于粘人了。
祂的反馈很快沿着中枢神经传达到我这里。
我试图找补:“我是指,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这种时候粘人或许算是种好习惯。”
祂明显察觉到我口不对心,即使依旧不满,也没有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我把祂哄走了。
夜晚我独自躺在花丛里,回想白天觐见过的纯美女神伊德莉拉,那个存在除纯美外几乎不用作他想。
我跟塔伊兹育罗斯不同,祂触及到陌生信息从不理会,可我还带着身为人类的习惯,我知道了解与探索,并从中分析出这颗星球之外的信息。
这座花园建立许久,我收留过许多在这颗星球上流浪的人,我学习他们的母语,并从他们口中了解宇宙。
星神乃是至高的存在,祂们沿着某一条命途走到最远的地方,并且只能在那条道上一路走到黑。
像是塔伊兹育罗斯,还有之前见过的阿基维利。
宇宙从来没有过某条命途的星神接见过其他命途令使的先例,按我以前接受过的教育来讲,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跟繁育不一样,我的朋友,至少你比祂要聪明。”
“?”
“!!”
那声音就落在我右耳边,我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正对上一个造型奇怪的面具。
我不动声色朝后挪,看向面前戴着面具的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躺在我身边的,在他出声之前,我甚至丝毫没有察觉到。
他似乎被我的举动逾越,纵声大笑:“真有意思,阿哈应该再早一点见到你。”
肆意张扬的红发随着他开合的动作一起飞舞,这让他看起来像个疯子。
他说:“这位……异世界掉进来的朋友,阿哈知道你喜欢人的外表,还特意披着这层人皮来见你,你不对我说声谢谢吗?”
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是不是擅自说了什么很不礼貌的事情。
他好像根本不需要我的回答,一个人就能演出精彩绝伦的独角戏:“对,就是这样,你现在的表情就很精彩~”
“先别生气。”他绕着我转了个圈,最后牵起我的右手,在指节上印下亲吻,“阿哈可真好心,他是来帮你的呀。”
“身为繁育的令使,那个蠢货最信任的存在,你觐见了伊德莉拉,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的笑声戛然而止,覆盖在脸上那个五颜六色的面具上笑脸融化,游走成哭的表情,“这是向太一表态,代表僵持的棋盘上有了破局点。”
阿哈给的信息量很多,可他话题跳脱,甚至容不得我仔细思考。
那哭脸转瞬即逝,阿哈笑声更甚:“来吧,在万众瞩目下从繁育中撕出掌管孕育的命途,这对你而言很简单,你已经驯化了那个蠢货,取而代之也未偿不可,从此融入此间的宇宙法则,成就至高的——「星神」。”
“我拒绝。”
简单切实的三个字仿佛落地有声。
神经病放开我的手,朝这个方向行谢幕礼,说:“阿哈尊重所有决定。”
他丝毫没有因为主意被拒绝而感到不悦,只是嚷嚷着:“啊哈真没面子!”
这位总所周知的乐子神看起来非一般的平易近人,他提出意见,然后被我拒绝,身为一个星神,他看起来什么都不打算做——
“可是这样不行啊。”阿哈话音一转,“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否则刚写好的剧本从第一页就被撕毁,编剧会生气的。”
个鬼。
我心里的评价拐了个十万八千里的大弯。
在我退后与他拉开距离的同时,见到他伸手扣住覆盖在脸上的面具,那面具被取下来,露出底下戴着的另一副面具。
我没学过怎么打架,也就从过路的赏金猎人那里学过两招表面功夫。
继承自塔伊兹育罗斯的力量足够我在那颗星球的地表横行。
当面前站着一个星神,一个古老不知深浅的存在,反抗本身并不存在意义。
但反抗是某种根植在人骨髓里的习惯,没有意义跟不做也是两回事。
可惜我根本没机会反抗,他的身影从我视线中消失,在残影尚未落下时,一只便托住我的手臂。
他的胸膛靠在我后背,戴着的面具在我侧脸上压出痕迹,这是一种相当亲昵的姿态,我觉得我们还没熟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