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做错了？”洛瑶慢慢垂下脑袋，贝齿咬着下唇，“是我不好，我不应该……”

“不是，你别自责，”傅闻璟深吸一口气，把簪子放进盒子里，随手放在一边，“谢谢阿瑶。”

洛瑶猛地抬头，脸上难过神色一扫而空，定级变脸大师都没有她这般功力，“真的？不骗我？”

“嗯。”傅闻璟把盒子放在枕头边上。

“哥哥觉得这簪子怎样？喜欢吗”

傅闻璟垂眸，语气淡然，“还行。”

啊？还行啊……洛瑶难免失落。

那好吧，下次继续努力。洛瑶又把自己安抚好了。

“王府不缺这些东西，你下次别做了，小心伤了自己。”

“好，阿瑶听哥哥的。”洛瑶落寞地点头。

“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傅闻璟下了逐客令。

洛瑶失落地低着脑袋，贝齿咬着嘴唇，转身缓步走进内屋。走到一半，洛瑶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转过身，小跑到傅闻璟跟前，鼓足勇气，“哥哥，明日能陪我出去逛集市吗？”

傅闻璟想也没想便拒绝，“你想出去，让月芽陪你即可。”

洛瑶耷拉着脑袋，鞋尖在地面画圈，良久，道：“明日是初一，我听人说，出去逛可以迎接一年的好运气，我想哥哥陪我，可以么？”

洛瑶紧咬着嘴唇，垂着脑袋，避开傅闻璟的视线。

“明日，再说吧，时候不早了，先歇息。”

“好。”洛瑶闷闷地应了声，回到里屋，抱着被子睁大眼睛。

洛瑶以为自己今夜肯定睡不着，没想到，不到一会便进入梦乡。

“松柏之质，经霜弥茂。希望你以后做个正直的人。”傅闻璟喃喃自语，五岁时的记忆历历在目。

傅闻璟抿抿唇，父亲去世后，所有人希望他承担起侯府世子的责任，承担起长公主之子的责任，从来没有人关心他过得怎样。

也从未有人关心过他，这些年过得怎样。

父亲殉职，母亲殉情，祖母怎么不疼，他就像个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从淮南府到渔阳，再到京城。

傅闻璟盯着松柏簪子出神，眼前浮现洛瑶那双白嫩小手，冬日寒冷，上面一道一道伤痕，他从军多年，自然知道冬日的伤口得多痛。

傅闻璟把簪子放在心口，盯着屋顶良久，忽然觉得心跳得有些不正常。

门外听了两人对话的林公公眼角泛着泪光。

王爷这些年过得太苦了，人人都觉得王爷身居高位，又深得陛下宠爱，享有不尽权力财富。

但在林公公眼里，王爷就像个孤家寡人，清冷疏离，随时抽身离开。

林公公双手合十，对着满天繁星许愿：希望王爷遇到知心人，相携一生。

当晚，洛瑶抱着小被子睡得十分香甜，而一屏风之隔的傅闻璟倒是辗转反侧。

枕头下的盒子十分硌人，爹娘、祖母、皇舅舅、洛瑶轮番在他眼前浮现，傅闻璟越想越睡不着，甚至觉得胸口胀胀的。

起身放轻步伐，走到廊下，守夜的仆人正靠着回廊睡着，白雪皑皑，万籁俱寂，甚至还能听到积雪压断树枝的声音。

寒风吹过，傅闻璟眉头微动，转身回了屋子。

在火炉前站定，等待暖意驱散浑身的寒气，才放轻步伐进里间。

洛瑶睡的七扭八歪，傅闻璟看着好笑，给洛瑶掖了被子，鬼使神差地捏了捏洛瑶的鼻子。

睡梦中的洛瑶毫无防备，皱了皱小鼻子，然后翻了个身。

傅闻璟摇头，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