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洛瑶牵着傅闻璟的袖子往楼下走,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傅闻璟。
傅闻璟没理会她,只是吩咐,“专心些,仔细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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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丞也是会来事的,这两天扬州知州频繁往这里跑,就算是瞎子也知道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
先前驿丞以为屋里的小姐只是贵人随手救回来,这两天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糟了难的洛家独苗苗。
洛大人是个好官,怪不得这些人生怕这姑娘出事。
驿丞观察了白日里洛瑶用得比较多的菜式,晚上让后厨多准备几个相似的,菜品端上来后,洛瑶惊喜极了。
李婆婆见状,连忙给洛瑶布菜。在扬州生活的人都知道,洛政大人家的千金生来体弱,从小到大都在喝药,年前才说身子好些,才停了药,哪曾想就糟了这等祸事。
李婆婆还在叹洛瑶命途多舛,洛瑶早已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吃得两颊鼓鼓的,嘴唇沾上了蜂蜜,在烛光的映衬下,像琥珀一样色泽莹润。
洛瑶夹了一块糖莲藕放进傅闻璟的碗里,希冀地看着傅闻璟,“哥哥吃。”
“我不喜欢吃甜的,”傅闻璟对上洛瑶水盈盈的眸子,像是包了一包眼泪,又自行找补,“不过可以试试。”
“好吃吗?”洛瑶微微歪着脑袋看他,眼睛亮晶晶。
傅闻璟微蹙眉头,端起茶盏喝了几口,总算是缓解口中的甜腻,淡淡地嗯了声。
洛瑶喜出望外,又给他夹了两块蜜汁火方,这才心满意足地埋头干饭。
用饭后,傅闻璟回屋,洛瑶也跟在他身后。到傅闻璟房门口时,洛瑶站在门口,手指无意识搓着狐裘,眼睛好奇地往里面打探,但又不敢进去。
傅闻璟回头便是这样的场景,“怎么不进来?”
“可以吗?”洛瑶眨着杏眼问他,语气里满是期待。
傅闻璟微微点头,“进来吧。”
“好!”说着洛瑶提起裙摆,跑到傅闻璟身边,速度之快,傅闻璟都忍不住怀疑这个洛姑娘体弱不足的传言是不是真的。
洛瑶搬了张椅子坐在傅闻璟旁边,小心翼翼地生怕打扰傅闻璟,傅闻璟走到哪,她的视线就跟到哪,安静得屋内只有蜡烛的发出的响声。
过了许久,外面打更的声音,傅闻璟从书中抽出神来,才发现洛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丫头……傅闻璟拧着眉头,把披风盖在她身上,弯腰把人抱起时,猝不及防对上洛瑶迷茫的眼神。
“醒了?醒了就回去睡觉,夜深了。”傅闻璟把人放下来,拢了拢洛瑶身上的披风。
冷风从敞开的门灌入,洛瑶猛地一抖,瞬间清醒。
外面又响起一阵“笃笃笃”的声音,洛瑶心头一颤,立刻攥紧傅闻璟的衣服,秀眉紧蹙,挪动到傅闻璟身边,紧紧贴着他。
“又、又有声音,‘笃笃笃’的……我、我不敢自己睡……”
呼啸的北风加上一阵又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洛瑶害怕极了,在这个冬日里,手心都出了汗。
傅闻璟眉头也没有松开,他只听到一阵北风呼啸,洛瑶说的声音,他倒是完全没有听到。
“我去看看。”他的大手覆上洛瑶的小手,拍了拍,示意她松开。
洛瑶疯狂摇头,杏眼里满是惊恐,手指越攥越紧,甚至整个身子都紧贴傅闻璟身上,生理性恐惧的泪水流了一脸,“不、不要,别去,我怕……”
傅闻璟剑眉紧蹙,大掌安抚性地轻拍洛瑶后背,“没事,别怕。”
良久,傅闻璟低头,才发现洛瑶睡着了,泪水糊了一脸。傅闻璟无声叹息,把人抱上床,拆了发饰,盖好被子,他则是在地上打地铺。
第二日一早,洛瑶醒来时,听到外面一阵声音。没过多久,傅闻璟进来,他看见洛瑶醒来,背着手侧过身子不去看她,“醒了便梳洗,晚点大夫来给你把脉。”
洛瑶发现自己又在他屋里睡着了,小脸微微一红,连忙应声。
一盏茶后,洛瑶坐在一旁任由回春堂的老大夫把脉。
老大夫给洛瑶扎针后,又跟傅闻璟在外面说话。
“贵人所说的这种情况,多半是因为姑娘那日留下不好的记忆,才会有些风吹草动就会自我联想,这种情况,老朽只能开些安神的药。”
老大夫捋了捋胡子,“不过这药,也是治标不治本,姑娘的状态,像极了老朽之前听说的病人,那位病人遭受重创后,刻意把那段遭遇忘记,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一有点风吹草动便如同惊弓之鸟一样。”
“姑娘现在正是脆弱之际,对您也是依赖,贵人若是有空,可以多陪陪姑娘。”
老大夫说完,朝傅闻璟拱手提着药箱离开。
李婆婆去煎药了,洛瑶撑着下巴等傅闻璟回来,洛瑶的脸上还是刚睡醒的红印。
傅闻璟推门进来,洛瑶立刻坐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