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州摇头道: “人心最是易变,这个我没办法保证,但我相信御下有方的陛下定能让他在其位,谋其职。”
宋淮州才不会犯傻到与谁去捆绑关系,直接把问题抛回给了皇上。
眼见着宋淮州这边下定决心了,皇上便顺水推舟的把刘宾提至了内官的位置,宋淮州见李公公进来了赶忙开口请求道:“臣听闻京中前几日连下了几天的雨,公主那里有一副刚做好的画,怕是颜料会受影响,臣想去看上一眼。”
正事办完了,皇上也不好驳宋淮州的心意,摆摆手便让李公公带着宋淮州过去了,但是没想到宋淮州抱着神像转身就要走。
皇上赶忙叫停道:“等等,你那个神像不是送给朕的?”
宋淮州抱着神像的手加紧了几分,摇头道:“不是,这是送给公主的。”
皇上指着那个神像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生怕皇上把东西扣下的宋淮州赶忙往外跑,李公公见状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叫住宋淮州了。
等宋淮州跑到揽月阁的时候,少有的吃个了闭门羹,宋淮州往后退了退看见那串银色的风铃挂在上面便知道宫女说的是假话。
于是特意大声的惋惜道:“不知公主今日不在此处,那这雕像我还是下次再送来吧。”
宋淮州嘴上说着要走,脚下却是半点不动,还未等李公公开口呢,含巧亲自下来将宋淮州迎了上去。
揽月阁中挂着的全是宋淮州给萧嘉仪画的肖像画,宋淮州打眼望过去却未看见自己托刘宾送进宫里来的那一副,想来公主是瞧出其中的端倪了。
萧嘉仪背着身不肯看宋淮州却挥了挥手叫含巧将其他人带了下去。
等脚步声逐渐消失后,宋淮州先开口道:“公主,我错了。”
萧嘉仪本来绷住的面容因为这一句哗的一下崩的四分五裂,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帕子,试图阻止自己回头看向宋淮州。
宋淮州将雕像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摁动了下面的开关道:“臣深知自己辜负了公主对臣的真心,所以在庙中修行时日日忏悔,为了让公主见证臣的真心,臣特意于太庙给公主送来一份礼物,希望公主能赏脸看上一眼。”
萧嘉仪不住地在心里默念,她是梁朝现在唯一的公主,是她父皇的掌上明珠,她的身份尊贵,是真正的金枝玉叶,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一个礼物就原谅宋淮州呢。
萧嘉仪不断的在心里否定宋淮州的道歉之举,但没想到她越是列举身份上的特殊就越觉得自己身上空荡的很,列举了一圈她的优势后,骤然发现这一切都是这个皇宫给予她的,一旦脱离了这里,她似乎就什么都没有了。
萧嘉仪没想到自己努力想挣脱的地方是给予她如此对待宋淮州的唯一底气。
想到这里萧嘉仪愣在了原地。
宋淮州见萧嘉仪久久未转身,尝试的换了个说辞。
“嘉仪,你能回头看我一眼吗?”
萧嘉仪还以为自己是幻听,险些激动的转头问宋淮州刚才是不是叫的她的名字。
这一回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思绪,耳边一直回响的是宋淮州唤她名字的瞬间,萧嘉仪突然有些遗憾,如果一切都能像画纸一般把喜欢的东西留下来该有多好。
萧嘉仪在面对宋淮州时,理智往往被情绪所压迫,不等她再为自己找其他的借口,萧嘉仪的脚先于她的想法转动了过去。
宋淮州见萧嘉仪真的转身了,高兴的把手中的东西举了起来。
片刻萧嘉仪不明所以道:“你把我太太太爷爷搬出来做什么?拿他胁迫我和你和好?”
萧嘉仪看着宋淮州手中的圣武皇帝的画像,头一次体会到为什么最难把握的就是人心,她实在搞不懂宋淮州在想什么。
宋淮州提着画上下的摆动了几下道: “你看,你没发现什么其他的吗?”
萧嘉仪感觉这画像晃得她头晕,不知为何还多了几分被长辈抓包她私会外男的感觉。
萧嘉仪摆手道: “你先把我太太太爷爷放下,我现在实在是无法和他的画像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