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一把剑,骆公子,别再用它劈柴了。”
李熠也觉得自己有点古怪,在战场杀敌时他是全然不顾及刀剑的磨损,下了战场,却会十分关心这些个刀枪剑戟的养护。
骆桢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多谢李公子提醒。”
两人劈过柴没多久,阿雪就回来了,并且是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她一路哼着小曲,脚步欢快,只在看到李熠两人时才将脸色又沉下来。
“两位,还不走啊?”
晌午的太阳高悬在空中,让那空气好像都干燥了几分。几只不知名的鸟飞掠过天空去,什么也不留下。
“还不走的话,莫不是要赖我这儿把午饭也给吃了?”
两人同时噤了声,谁也没说话。
阿雪见状,冷冷笑了一声,进了屋子忙活起来。约莫着两刻钟后,她端出来几碗糙米饭,配着小菜。
“你们两个进屋里先吃,我去给我爷爷喂饭。”她说着,端起一碗米汤进了里面那间屋子。老人病情严重了些,不能下床了。
李熠看着,颇有些不是滋味。
他夹了一筷子米饭,嚼在嘴里,问:“骆公子,你们这辨州可有什么好大夫?我出钱,让他为阿雪的爷爷治治病。”
骆桢的表情此时也严肃了些,他匆匆将米饭吃完,道:“我这就去请,辛苦李公子先在此等候着。”
这毕竟是一条人命,救了这姑娘的爷爷,才是真正给她帮忙。
不多时,他带过来一位郎中,诊了脉,开了药,却是没开口要诊金。
“阿雪姑娘,你若是去抓药就到杏林堂,他们会给你折扣,不必为那药钱而烦忧。”郎中临走时,对阿雪这样说道。
只是他没将后面的话语说出。因为骆公子已经付过了。
药方和实际的药材也不同,他给的那张方子只是些普通的,而实际上,却要用许多名贵的药。
阿雪点点头,应下来,这才开始吃午饭。
李熠也看了那药方子,也听到了那专门的嘱托。骆桢之所以让郎中去说,就是怕这姑娘不肯相信。
还真是个善人。
下午时,李熠才回到知州府院,一进自己房门,便见着个素白身影。
“阿熠这是去哪了,回这般晚?”慕偕抬眸瞧过来,唇角泛起淡淡笑意。
“去行善积德了,给你也积了一份。”李熠一本正经回答道。
“嗯?”慕偕明显不理解,他走近了些,不再侍弄手边那株兰草,“怎么会给我也积了一份呢?”
李熠弯弯眸,“我说是就是了,殿下何必那般考究?”
于是对方轻笑一声,道:“好好。那我也来说一下,我们在辨州待的时间够久了,是时候该离开了,今晚就走。”
“慕偕,到晚上城门守卫都不会放你出来的……”
“所以计划不如变化,现定明早出发。”
“你。”
“我怎么?”慕偕又走近了些,眸子里笑意更浓,浓到似是盛满了醉人的酒浆。
李熠偏过头去,不说话了。
入了夜。
乌黑的鸟儿凭借着夜色的庇护,从遥远的天际飞来,一头扎进明亮的窗口。
乌鸟回来了。
意思就是慕偕先前托许世喧查的事情查到了。
豊都里,大夏宫中。
慕穀烧着刚刚看完的信,不是很开心
阿勒赤说,他的姐姐会过来,但父汗只同意他的姐姐过来,所以两人还是不能再见面。
那这信还不如不写。
慕穀耷拉着眉眼,恹恹看着火舌舔舐那张薄纸,火光却跳的慢,烧了好久,好像才烧去一点。
窗外的星星是异常明亮,它们挂在黑色天鹅绒般的夜幕上,分布、排列,自有一番规律。一个又一个奇妙的图案被组成,散发着神秘与浩瀚。
星儿们生活了几万年,它们见证过这个世界的一切,可能会是从创始到毁灭,但如今它只在这一个瞬间,只为这一个瞬间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