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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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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提示:带好瓜子和隐身符,上榜者若追究,本人概不负责。

香漓的目光凝在灵璧上跳动的字迹上,轻声道:“华隐师兄倒是颇会寻些乐子。”

小安踮着脚在人群外张望,忽然眼前一亮,急忙拽了拽香漓的袖子:“快看!鹤霜师姐在‘最想结交的闺中密友榜’竟排第一呢!”

香漓抬眼一扫,果然见鹤霜的名字高悬榜首,另外四人亦是人气颇高。她挑眉问道:“这榜单是谁都能上榜的?”

“哪能呢!”小安语气里透着兴奋,“得有超过五十名弟子联名推荐才行呢!就说鹤霜师姐吧,她常给姐妹们修机关发簪,还会用傀儡帮人占膳堂的座位——”

话音未落,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带笑的嗓音:“香漓师妹今日竟这般有闲情雅致?”

“华隐师兄!”小安吓得急忙转身行礼,马尾辫甩得老高一截。

华隐晃着折扇望了眼灵璧,嘴角扬起满意的笑:“瞧瞧,本公子这人气,果然一如既往的高。”

香漓看着他那副得意模样,不禁摇头:“原以为凌霄宗该是清修之地,如今看来倒是热闹得很,华隐师兄怕是要占大半功劳。”

“修仙虽苦,可不能苦了这颗找乐子的心啊!”华隐折扇一收,指尖敲了敲灵璧边缘,“像君溟那等死板的人,有他一个守着规矩就够了。”他忽然压低声音,眼尾微挑,“不过说起来,还得谢他担了代理掌门的担子,若让我坐那位置,怕是早把议事殿改成茶话楼了。”

说着,他竟从广袖里掏出几本装帧精巧的话本,封面烫金大字格外醒目:《冷面掌门爱上我:霸道剑修轻点宠》《天机不可泄露:机关美人谋心计》……

“这些可都是匿名弟子以宗门人为原型写的!”华隐晃了晃话本,忽然凑近香漓,声音里带着几分促狭,“不瞒你说,君溟那家伙已经烧了几十本了,师妹若是想看,得抓紧哦。”

这人未免也太闲了些。

香漓无奈地笑了笑,转身便走。

小安忙不迭跟上,走了两步却又红着脸折返,凑近华隐小声道:“那个……华隐师兄,能不能给我一本《禁断的掌门之恋》?”

“哎哟,小安好眼光!”华隐折扇“啪”地展开,挡住半张笑脸,眼中笑意更浓,“这本讲的可是君溟与清砚的故事——不过先说好,被君溟抓到可别供出我来……”

休憩日的喧嚣褪去,香漓又被召去了静室。

最初她以为不过是继续磨墨打杂,却渐渐发现诸多微妙变化。

墨锭换成了她偏爱的松烟香,小几上永远温着一壶茉莉玉露,旁边还搁着几本民间话本,就连她常坐的圈椅也换成了软垫,靠上去时,还能闻到若有似无的雪松香。

她磨着墨,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君溟的身影。他批完公文便打坐修炼,修炼结束又起身练剑,一刻都不曾停歇。剑光如雪,映得他眉眼愈发清冷,唯有额角渗出的薄汗泄露了一丝疲惫。

香漓忽然想起从前在京城时,他也是这般不知疲倦地处理政务。那时她总会拽着他的袖子,硬拉他去逛夜市、赏花灯。他会皱眉,却从不拒绝,任由她往他手里塞糖葫芦,或是将新买的玉簪插在他发间试戴。

可现在,她以什么身份去干涉他呢?

她垂下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脚踝上的禁制银环。这几日她已参透了一半的解法,再过些时日……

此刻,华隐正站在远处山巅,望着静室方向摇头叹气。他手里的话本提纲写着《妖女在上:白夜仙姬逃夫记》,却在“重逢”“暧昧”“决裂”等章节旁画满了问号。

“不行,再这么冷下去,这书要烂尾了!”

“且让我推波助澜一番吧?”

夜色沉沉,静室内烛火摇曳。

香漓合上手中的典籍,懒懒地伸了个懒腰,雪白的长发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瞥了一眼仍在批阅卷宗的君溟,起身道:“今日就到这儿吧。”

君溟头也不抬,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香漓习以为常,转身便往外走。可就在她即将踏出门槛的刹那——

“咔嚓。”

一声极轻的碎裂声从她脚踝处传来。

香漓脚步一顿,低头看去——那道束缚她已久的金色禁制,竟在此刻寸寸崩裂,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于空气中。

禁制……解开了?

她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君溟。

而此时的君溟,也正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掌心,眉头紧锁。他的法力……竟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香漓话音未落,君溟已霍然起身。玄色广袖带翻砚台,墨汁泼洒如夜雨。他伸手欲擒,却在触及她衣袖的瞬间剧烈一晃,整个人如断线傀儡般栽倒在地。

“君溟?!”

香漓下意识伸手去扶,可指尖刚碰到他的衣袖,又硬生生停住。

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

她咬了咬牙,转身便往外走。可刚迈出两步,身后传来君溟低低的梦呓:“别走……”

香漓脚步一顿。

回头看去,君溟紧闭着眼,额间沁出细密的冷汗,眉头紧蹙,仿佛陷入某种痛苦的梦境。

“香漓……别走……”

他的声音沙哑得近乎哀求,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地面,指节泛白。

他又坠入那个梦魇。

香漓泪痕未干的脸在月光下忽明忽暗。

然后,转身离去。

无论他怎么追,怎么喊,她的身影都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一个时辰后,君溟自混沌中惊醒。

榻边空寂,唯余半盏残灯。

他的心脏瞬间被攥紧,曾经那种失去她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让他窒息。

“香漓?”

无人回应。

君溟的呼吸骤然急促,指尖不受控制地发抖。五年前她消失的场景与此刻重叠,那种被抛下的痛楚再次翻涌而上。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外,嘶哑的呼唤卡在喉间,却在推开雕花门的刹那僵在原地。

庭院里,香漓正捧着白瓷盏转身。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雪发间缀着的明珠坠子随动作轻晃。

见他出现,她诧异地挑眉:“你醒了?我刚想给你……”

话音未落,君溟已一步上前,狠狠扣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香漓吃痛,眉头微蹙,却并未挣扎:“我只是去给你倒杯水。”

君溟眼尾泛着妖异的红,呼吸粗重如负伤的兽,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眸子此刻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片刻后,他猛地抬手,一道新的金色禁制重新缠绕上香漓的脚踝,比之前的更加牢固,更加不可挣脱。

香漓垂眸看着脚上的禁制,又抬眸看向君溟,他的眼尾泛红,呼吸仍未平复,攥着她肩膀的手指微微发抖。

她忽然轻叹一声:“先进去吧。”

君溟沉默地跟在她身后,踏入屋内,烛火摇曳,映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

香漓倒了杯热茶递给他,目光在他身上扫过:“你身体如何?”

君溟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指,温热一触即离:“我没事。”

屋内一时静谧,只有烛芯偶尔爆出轻微的噼啪声。

良久,君溟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你……为什么没走?”

香漓抬眸看他,雪白的长发垂落肩头:“我能走到哪儿去?”话音未落,又低低补了一句,“何况你这般模样,我总有些……放心不下。”

君溟握紧茶杯,指节泛白:“我以为……你讨厌我。”

香漓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让满室烛光都为之一暖:“我何时说过讨厌你?”她顿了顿,眼神渐渐黯下来,“不过立场相左……我确实不会给你好脸色就是了。”

夜风拂过,吹动她雪白的发丝。

她垂下眼帘,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风里:“不如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讨厌你啊。”

茶盏在君溟掌心裂开一道细纹,滚烫的茶水浸透衣袖,他却感觉不到痛。胸腔里那颗沉寂多年的心脏正疯狂撞击着肋骨,震得他耳膜生疼。

她在。

她真的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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