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被小皇帝截止,只能僵在原地,低头平复着怒火。
“摄政王是在生气嘛?”陈一处处找茬。
“微臣不敢。”
“不生气就好,朕今日正好心情舒畅,便好心教教你罢,”陈一抽出惊云剑,漫不经心的走下高堂,来到了慕容云的身边,道:“普天之下,下一句是什么?”
“莫非王土。”慕容云恭声道。
陈一点点头,夸赞似的拍了拍慕容云的肩膀,笑道:“不错,看来摄政王也知道,这天下是王的。”
“那朕再考考你,这王土,是姓陈,还是姓慕容啊?”
!
慕容云第一反应就是陈一知道了他边疆调兵的事情,冷汗不禁浸透了厚重官服内的里衣。
就连一旁的大臣,也觉得陈一意有所指。
“陛下玩笑,自然是姓陈,陈家的江山,我慕容云一介草民怎能染指。”
耳边传来一阵悦耳的轻笑,但慕容云听着可不觉得悦耳,只觉得浑身战栗。小皇帝不按常理出牌,他都怕今天自己就被陈一结果在了这里。
“那王爷竟然知道这天下姓陈——”
“啪──”
“怎么还就总是不知死活呢?”
陈一笑着,给了慕容云一个重重的耳光,拎着惊云剑回到了高堂上。
“天下是朕的天下,是陈一的天下,朕想做什么便是什么,真是天命之子,众望所归,你们既然为君之臣,那便做好臣子该做的。”
“朕努力做个明君,做不成明君,那朕便做个暴君。”
“昏君,朕是全然不想做的。”
宁愿让贪官的血流满京城,也不愿再做那个蒙着眼睛看世界的人了。
清澈却又令人感到压迫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久久回荡在每个人的心中。
这一次,没人能阻挡的了小皇帝。
不,他已经不是小皇帝了,而是皇帝,真正的皇帝。
──
地方检举司的兴办势如破竹,一切阻挡正义的恶势力都被陈一冠以“杀”之罪。
墨守尘不在,东厂实力全部由陈一接管,所有的环节都有这群“走狗”看着,一旦账不对簿,轻则砍断双手,重则人头落地。
谁也没想到原本仁慈的小皇帝这次会大开杀戒。
随着检举司的推行,无数黑暗腌臢终于被放到了明面上得以解决。即便地方官员以检举的百姓们的家人为威胁,检举举报的人也依旧络绎不绝,许多官员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百姓们对陈一的推崇一下子到了顶峰,民间积极性高涨。
只是陈一肆意的打压也出现了新的问题,涉罪的官员太多,而可以代替上任的却极少。选官制度未曾完善,世族扶持的官员终将还是会走上联结贪污的局面。
不仅如此,检查制度也暴露出了极大的问题。
原本一切都藏在黑暗之中,现在一个暴露,整个官制都面临瘫痪。
这是一个十分难解的难题。
……
刘长盈带着一群同僚连夜寻找破解之法,陈一也在墨守尘的监督下开始连夜翻古书史料。
墨守尘没想到陈一不过半月,就给自己捅下了这么大的幺蛾子。但是检举司已经开办,便不能停下。
墨守尘虽早就有解决之法,但是还想锻炼陈一。
想法尚佳,就是眼界太浅。
而且……
不对劲。
小皇帝不该如此嗜杀的。
看着床边嘟着嘴看书的陈一,墨守尘很难把眼前的可爱精和左昌德口中在朝堂上斩杀十余名官员的暴君联系起来。
愈发清瘦的手情不自禁的捏了捏陈一撑在床上的胳膊,只见陈一转头宠溺的看着他,放下书就想过来亲热。
“守尘──你昏迷的这几天,朕都要急死了,头天天都在痛。”
好不容易人醒了,他连忙过来看,却被人按在这里看奏折,他想哭卿卿。
“让你不和我商量竟直接下令开设检举司。”
“本督予你东厂权力是为了让你与慕容云对抗时有后盾,可不是让你胡闹的。”
不过他也没想到慕容云被陈一吓得连声都不敢吭一下。
陈一也知道自己捅了个大篓子,只得在墨守尘里拱来拱去,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什么开脱之词。
眼看着陈一眼神就要迷离起来,还是左昌徳黑着脸在房梁上道:“督主还在解毒期需要静养,陛下莫意气用事。”
这小皇帝一天天的,除了杀人就是发烧,每次一进玄清宫的大门,这小厨房的灶炉就得炸一次,都是因为这小皇帝烧到无人能敌。
他游历江湖多年,青楼妓子也做不到小皇帝这样花样繁多。怪不得自家督主被迷得晕头转向。
陈一被吓了一跳,连忙拉起已经被自己褪到胳膊的衣裳,惊慌的埋在了墨守尘的被窝里。
“你这个老色鬼怎么在这,朕就是想给守尘看看解解眼馋还不行吗!”
他恨死了这个老坏他好事的臭混蛋。
墨守尘失笑。
陈一被人戳破的多了,所幸也不再遮掩,轻声道:“守尘不想看朕给你跳舞么?”
墨守尘清咳一声,道:“陛下何时学的跳舞?”
左昌徳也不由得疑惑。
只见小皇帝朱唇轻启:“自然是脱衣舞。”
……
墨守尘自然是挥退了左昌徳。
左昌徳只能暗自咬牙,小皇帝果真是个!是个!
没有什么能用来恰当形容陈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