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姐姐，我想请你帮我广播一下，我找我外公，”然后祁乐乐又摆出那副欲哭又止的表情，“姐姐求你了。”

“监控不太行，但是寻人是可以的妹妹，描述一下你外公吧。”简单登记了姓名和特征，工作人员示意他们先在门外等候，两人便双双靠墙站在门外等结果。

不一会清澈洪亮的广播声就响起：

“各位顾客朋友请注意！下面播送一则通知：请谭军华先生听到广播后，到一楼儿童乐园旁的服务台，您的老伴和外孙女在那里等您。重复播报一遍……”

“现在有感觉安心一点了吗？”陆余扭头看她。

“有一点吧……”祁乐乐低头掰着手指，依旧噙着眼泪，“我要是找不到外公了怎么办…那我就没有外公了……”

她委屈得像个刚离了大人的粘人的孩子，仿佛是谭军华狠心离她而去一样，然后一路从靠墙倚立滑到墙根，现在又像个小春笋似的窝在他旁边。

陆余悄无声息往她的方向挪了两步。

“你外公会听到的。”他也不知道对她怎么才算是有效安慰，故作轻松，“商场就这么大，他找不到你们肯定也会忧虑着急，听见了广播自然会去一楼等你回来的。”

“站着说话不腰疼……”她憋着声嘟囔，而后又提高音量，“要是，要是被坏人拐走了怎么办？”

“现在是法治社会。”他无奈垂眼。

又是直勾勾的四目相对。

祁乐乐泪眼婆娑，眼周红红的，又微微皱着眉头，面上小表情别扭的很。

陆余突然联想到了家里的布偶猫奶茶，觉得祁乐乐这小眼神跟他的猫主子还有点神似。

但不久祁乐乐手机铃声响起，他终于找到机会来缓解因为和她对视太久过于害羞而红了的耳朵和乱了的心跳。

真的受不了了……他抬手看了眼运动手环，心跳127。

“呜……”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闻声陆余就看到她一手握着手机耷拉着，一手抱膝，把脸埋在膝盖里呜咽，他慌慌张张又从口袋翻了两张皱巴巴的纸，“你…你先别哭，我……”

陆余被祁乐乐突然抬头吓到了。

“外公外婆在一起，在一楼那等我……”她也不接陆余递过来的纸，任由眼泪肆意，尽量扬着嘴角，边掉着眼泪边朝他笑，“我外公在等我…”

“眼睛哭红了被他们看见，会心疼你的吧？”陆余总算松了口气，舒展眉头温柔的同她说话，又直起身子，拿着纸巾展开，叠好，然后弯下腰给她擦眼角的眼珠和脸上的泪痕。

祁乐乐僵住了。

“祁乐乐，你今天很漂亮。”他笑意渐起，看她的眼里闪过错愕，禁不住言中带笑，眉眼稍弯，“但在旧的一岁哭花了脸迎接新的一年可不是个值得采取的措施。”他颇有些哄着她的意思，手上动作特别轻，甚至一丁点力气都不敢多用。

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哭红的眼角，说话声音平静缓和，似不曾掀起任何波澜的湖面，“我拉你起来，蹲久了腿会麻的，可以吗？”

“……”祁乐乐没说话，睫毛轻颤，别扭的撇着嘴，由他一下一下轻抚，然后回想了一整遍刚才发生的所有事：

她电话过去的时候，陆余正在团建那种热闹的氛围中，却第一时间就接起她打来的电话，第一时间先安抚她的情绪，然后匆忙推辞掉团建就来找她。

距离她打完电话到见到陆余，整个过程三分钟都没有。

他陪她分析问题，然后给她提供方向，带着她去解决问题。

陆余能不能别这么好啊……这样就找不到喜欢他的理由了。

“怎么愣住了？”陆余轻笑一声，又把伸出的手小幅度抬了抬。

她看着陆余的掌心，突然又有些想哭。

「当然是他喜欢你啊，很明显的喜欢着你。」

这是可以归类为“喜欢”的吧？

他是喜欢我的吧？

或许……我也可以喜欢他，试着回应他的一些示好。

祁乐乐想要赌一把。

她握住了陆余的手，在陆余以为她对自己的行为让她反感时。

陆余发力拉她起身，然后祁乐乐松开手，穿过手臂环住了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