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实,沈临睁开眼睛,见擎涳正略显担忧地看着他,便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怕我喜欢小擎涳胜过喜欢你,所以不愿回来了?”
皓涅神大人还没无聊到跟自己吃醋,他只是有些担心。虽然沈临以前也总是回到过去的虚境中探查事情,但现在不知为何,他再使用双印之力的时候,擎涳总是心内不安。直到见他安然无恙的回来,才稍稍松了口气。
“查到什么了?”
沈临道:“我见到时轮之心了,他最初被曦光上神藏匿在山后的深林,但现在,应该是被封印进了这山体中。”
擎涳点点头:“怪不得我能感应到这山中有师尊的神力。”
沈临:“其实,我早在前几日就见过这时轮之心,就是在冥界“醉酒”的那次,那个天崩地裂的“梦境”里,我看到的金色圆环,正是时轮之心。”
擎涳不解,疑惑地看着他,沈临继续道:“只不过冥界那次,我看到的时轮之心是完好无损的,但方才在曦光上神的结界中,时轮之心却被损毁,金环上少了一颗灵石,所以曦光上神才……”
说到这儿沈临突然顿住了,他犹豫了片刻,话题一转道:“所以上次在居灵湖,曦光上神说要修复时轮之心才能稳固三界,应该就是指那金环上丢失的灵石。”
但擎涳却将他的话接了下去:“时轮之心是我损坏的,说到底,或许我才是三界的罪人。”
看着眼前的人忽然陷入深深的自责,沈临马上道:“事实并非如此,我在虚境中听见曦光上神说,时轮之心丢失的灵石为火灵石,而你本源属草木,就算刻意损毁,也应该是土灵石丢失而不是火灵石,所以犯人并不是你。”
擎涳淡淡一笑:“你无需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幼时听师尊提起过,时轮之心丢失了一方灵石,但那时我总天真的认为,再找一块灵石补上便可,所以闲来无事我便在山谷中寻找有灵气的石头,但始终找不到。”
沈临突然明白了,原来之前在虚境中见小团子擎涳总蹲在地上捡小石头,并不是他贪玩,而是在尽力弥补自己犯的错。
“怪不得,”沈临笑着叹息,“你相信我,弄丢灵石的人真不是你,你只是误闯禁地,损扰了时轮之心的神力运转,但曦光上神之所以那么生气罚你,是想让你记住,心性过于善良有时会害了你。”
见沈临一脸认真,似乎真的没有为了说些安慰的话语而故意撒谎,擎涳将信将疑地反问道:“也就是说,灵石是早就丢了的?”
沈临点点头:“若不是你误闯禁地,或许还发现不了灵石的丢失,如此看来,你不仅无过,反倒有功。”
这一点擎涳着实没有想到,他问沈临:“那时轮之心现在藏匿于何处?”
沈临低头:“就在脚下的这座山中,山腰有一簇藤蔓从山中盘旋而上,这藤蔓应该便是曦光上神留下的入口。”
擎涳闻言,开启天眼环顾山顶四周,的确在角落茂密的灌木后发现了沾染微弱天行神力的一棵藤蔓。
“就是这里。”擎涳用神法拨开那些灌木,露出藏匿于其中的藤蔓枝条,只见粗壮的藤蔓上长满了嫩绿的枝叶,比旁边的灌木还要茂盛。
擎涳掌心轻抬,用神法将那藤蔓唤醒,只见藤条慢慢上扬,朝他二人的方向延伸着,竟将他二人缠绕起来,托着他们来到了山腰的一处峭壁前。
藤蔓的根茎嵌入了峭壁之中,擎涳用神法感应,发现眼前的峭壁被施加了障眼法,肉眼看上去是残垣土石,可实际上却是一处被结界封印的山洞入口。
擎涳想起居灵湖畔曦光的一缕神识传授给自己的破界法咒,于是便念动了那咒法,果然,眼前的峭壁上渐渐显现出了一个洞口。藤蔓卷着他二人继续向山洞中延伸,将他们送到了山脉的中心。
没想到,山体之中竟然有一个巨大的神秘空间,这里并不像寻常山洞满是岩石土方,而是长满了青草绿树,有溪流,有鸟雀,甚至还有一缕斜阳不只从哪儿照射进来,就像是藏匿于山中的一处世外桃源。
藤蔓将他二人平稳放下后,就顺着进来的山道又缩了回去。擎涳和沈临环顾四周,发现这个地方莫名有些眼熟,一棵巨大的山槐树矗立在面前,树上开满了淡黄色的花簇,这里不就是……
“赤水山谷?!”
二人异口同声,面面相觑,沈临开口道:“这里为何与山谷中的景色一模一样?”
擎涳自然也不太明白,他想了想道:“或许,这是师尊设下的迷障,为了混淆误闯此地的人,让他们产生同样的疑惑,以为自己又进入山谷之中,类似于‘鬼打墙’,从而更好的将时轮之心隐匿于此。”
这猜测不无道理,沈临走到大槐树前,抬头望着茂密的树冠,思忖了片刻道:“若我是曦光上神,既然设下了这一迷障,定将它运用到极致,所以,想要迷惑他人,就要将时轮之心藏匿在他们觉得最不可能,也就是最显眼的地方。”
他说着,伸出手触摸着大树粗壮的枝干,道:“我猜,时轮之心就在这槐树中。”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当沈临的手刚刚触摸到槐树枝干,突然间,一簇火红的光竟顺着他手掌四散至槐树的每个枝头,那些花叶似乎有了生命一般,都向着树冠中心扭转,而树冠上方被红光笼罩,渐渐腾起一个金色的圆环,竟然真的是时轮之心。
沈临惊诧的看着自己的手,疑惑不已:“这是怎么回事?”
擎涳也很是震惊,可他心底却有一丝隐隐的不安,最近这样的不安情绪一直围绕着他,是一种近乎虚无,却又不禁总是会闯入心底的恐惧和忐忑。
“或者,是你与这山槐有某种感应,又或者……”擎涳突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