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一身黑,脸上有道明显的长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看他们的眼神恨不得是要活剐了他们。
见状,澄大海让她们母女俩去了屋里,怕有什么危险,然后问男人“你是谁?”
男人背着手,手里好似拿着什么东西,一步步朝澄大海走近,见情况不对赶忙划开了手机,准备做好随时报警的准备,然后拿起了墙角的木棍。
“我是撞你妈的人。”男人咧嘴一笑,“20w够你们干两年了,怎么不接受和解呢?”
澄大海闻言,疑惑的皱起了眉,当时解决的时候压根没见这男人。
似是看出他心中疑虑,解释,“跟你解决的是我爸和我叔,我当时在我爸车上根本没下来。”
“你们丧失的只是一个快死的灵魂,我可是要坐牢的啊!”男人动作夸张,张开手臂,手里提着一把菜刀。
澄一纯见状赶忙掏出手机录了下来,这里没有监控,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也好说。
男人说:“我还年轻,好时光还有一大把,你妈都多大了,被撞死说明什么?早就该死了,这是死神来接她走了啊!你们为什么要怨我?!我不就喝酒开了个车,你们这群二.逼见好就收不行吗?非得惹得我来找你。”
“即使我动了刀,我也不会怎样,因为我有钱有势!”男人猛的抬起手里的刀,“好好的拿钱不行吗?不行吗?!”
这副样子,看来是喝了不少酒,不然指定没胆子这么说。
有钱有势又怎样?
只要法律在一天,总有一天会有公道。
所以季重锦报了警,即使多年不回来,依旧清晰的记着这里的地址。澄大海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与他的距离。
拿起木棍警告他,“再走一步真就砸你身上了。”
男人才不怕这些,力气也比澄大海有劲,“我都要去坐牢了我还怕这些?!”
原来只是口头上说说,有钱有势的人犯了错,也会被法律制裁。
警察很快来了,上前压制住了男人,夺走了他手里的那把菜刀,不仔细看不知道,一仔细看吓一跳。
这刀是刚磨好的,锋利的很——
见警察来,季重锦和澄一纯才打开门走出去,她们根本不怕澄大海受到危险,因为他不傻,会跑,而她们,会开门,然后锁门。
看样子这男的得处三年以上有期徒刑了,开庭手续办好了,也联系了这边儿最好的律师。
他们一起去领的姥姥尸体,姥姥躺在棺材里,嘴角沾染着些许鲜血,头部受到重创,看起来像睡着了一样。
为她换了件干净的寿衣,然后去了火化场,进去的时候还那么大一个人,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个盒子。澄一纯抱着骨灰盒坐在车里,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砸在盒子上,没一会儿就湿了一小片。
这几天收到了谢卿山发来的不少消息,能明显的感觉到语气怪怪的,姥姥一事就让她难受至极,所以心想大抵是自己伤心过度原因。
丧礼这天来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老人,来的时候都会去骨灰盒面前聊上几句,然后说“你怎么比我先走了”。
这些人满头白发,看起来比姥姥年龄要大上些。
季重锦头上系着白布,看向她们所在的方向,“这些都是你姥姥生前的朋友们。”
葬礼结束后,这里又变得空落落的,等他们一回青州,这间房子算是再也没人居住了。说不准以后哪天回来,在这里能看到流浪小猫一家借住在这儿,又或者说是长满嫩草。
姥姥被埋在了村口最东边的地方,那里野草茂盛,有不少人埋在那里。
澄一纯站在那儿,指了指家的方向,风吹过脸颊,“姥姥,家在那儿,别带着姥爷走错地方。”
这几天没再下雪,落日黄昏时与此告别,门上贴着两张白纸。回头看,能记得门前总是坐着一位老人,在那儿晒着太阳。
最终的结果是对方赔偿30w,判有期徒刑7年,季重锦和澄大海把钱捐到了福利院。
七年后男人会不会来报复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姥姥了,再也见不到了……
这天夜里外面下起大雨,拍打着窗户发出声音,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很多人,其中就有姥姥。
面孔很清晰,和生前一样有活气,身旁站着三个人,和旁边的一位男人牵着手,一女俩男,他们的脸是模糊的,看不清——
这大抵就是自己未曾见过的爷爷奶奶和姥爷吧,走到姥姥面前,姥姥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
澄一纯伸手想抱抱他们,可抓不住他们任何一个人,最后化作白烟消散于面前。
等醒来的时候枕头上有不少自己流下的泪,凤凰蹲坐在自己面前,轻轻碰了碰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