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又可怜又可恨。
黑衣人见王在野醒了,便走过去用同样粗暴的手法撕下他嘴上的胶带。
“呼——”王在野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结结巴巴地问道:“洛、洛瑾……你你、你、怎么在这?”
洛瑾没有立刻回答,她坐回到了桌前,慢条斯理地摘下黑色运动上衣的帽子,又脱下鸭舌帽,将自己的一头秀发散开,她理了理肩上的头发,说:“我怎么就不能在这?”
“可是、你你......你,她她、他......他们?”
王在野的视线在洛瑾、江明茉,以及躺在地上的风夏、金夕颜的脸上来回逡巡,最后又定格在洛瑾的脸上。
“洛瑾,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王在野大声地责问道。
洛瑾冷笑一声:“谁跟你是朋友,逢场作戏的事你也当真?”
王在野的喉头紧张地滚动了几下,低头不语,过了一会他像是想到什么,忽地又抬起头,仰着脖子问洛瑾:“就算我不是朋友,那风夏总归是你的未婚夫没错吧,你连他也一起绑了是想怎样?”
“对哦,你提醒我了,既然你和江明茉两人都醒了,那另外两人也该醒了。”
洛瑾的眼神闪了闪,站起来推门出去了。
“吱呀”一声,历经沧桑的门发出对命运的控诉。
她一走王在野就往江明茉的方向蠕动了几下,他说:“江明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明茉没有理会王在野,她蜷起双腿,自顾自地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王在野自讨没趣,又在地上倒腾几下,爬回了原处。
没多久洛瑾回来了,木门大开,带进来一阵清冽的山野冷风,外面的阳光迫不及待地挤进来,照亮了脚下黑黢黢的干涸土地。
她的手里拎着一个红色大水桶,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一身黑衣的男子,戴着黑色的帽子和口罩,帽檐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面容,他的手里也提了一个水桶。
猜到他们下一步打算做什么,江明茉往角落里钻了钻,避免一会殃及池鱼。
“哗啦啦!哗啦啦!——”
冰冷的水挨个浇在风夏和金夕颜的脸上、身上,之后在地上四处流窜,空气中泛起浓浓的潮湿、阴冷的水腥味。
江明茉翕动鼻翼,闻出水桶里的水不是自来水管里流出来的,有一股独特的腥气,这附近应该有河流或者湖泊。
水流浸透到江明茉的脚下,她意识到不妙,双手撑住墙壁,指甲在上面留下深刻的抓痕,最后关头终于站了起来。
万幸她身上的衣服没有受到水的侵扰,随后她又迅速面朝墙壁站稳,以免有残余的水珠溅到她的脸上。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很快地上的两人发出此起彼伏的呛咳声,接连睁开迷离的眼睛,观察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吱呀——”
另一个黑衣人在泼完水后拎起两个水桶出去了,全程不发一言。
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光线,屋子里再次暗淡下来,光明与黑暗只有一线之隔。
风夏的眼镜上全是水珠,他看不清面前的一切,只是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
金夕颜嘴里吐出一小股水柱,待她看清眼前站着的人时,登时倒抽一口凉气。
“洛瑾,怎么是你?你想干什么?”
“……小瑾,真的是你吗?”
风夏在听到金夕颜的声音后,哆嗦着双手摘下鼻梁上的眼镜,他想用衣角擦干净镜片,可惜衣服全湿透了,镜片越擦越糊,又因为双手被绑动作迟钝,一个手滑眼镜就飞了出去,“啪嗒”一下落在洛瑾的脚边。
洛瑾蹲下身拿起风夏的眼镜,拉长自己的袖子把镜片擦了个干净,然后又来到风夏面前,亲自给他戴了回去。
风夏的视野终于恢复清明了,他茫然地左右四顾,在看清眼下的形势后,他昂起头对着洛瑾,声音又气又急:
“小瑾,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几点了,我在S市还有演出啊!”
一旁的金夕颜也直起上半身,厉声质问道:“洛瑾,你知道你现在这样是犯罪吗?我男友他们一家都是厉害的律师,我要告你,告你——”
“啪——”
“啪、啪、啪——”
洛瑾用力甩了金夕颜一个巴掌,之后又左右开弓连扇了好几下,直打得金夕颜双颊高高肿起,一片红白交加,剩下的话全部吞回了肚子里。
洛瑾甩了甩手,掌心因为用力也泛起了一片潮红,她上前一步捏住金夕颜的下巴,笑容纯真而残忍。
“想告我,可以啊,只要你能活着出去。”
洛瑾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型水果刀,亮出刀锋,银灰色的光滑表面一闪一闪的,晃得人眼花。
“你、你、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啊,杀、杀人、是犯法的——”
金夕颜因为刚才的疯狂巴掌,讲话都有些不利索,虽然还在嘴硬,但眼睛中流露出的只有惊慌失措,像只只敢扒着门槛叫狠的小狗。
“可是我把你们绑来,已经犯过一次法了,多犯一些又能怎样?”
金夕颜吓得不知道说什么,一旁的风夏开始劝说,他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小瑾,绑架这件事只要我们不说,就当没发生过,但是杀人是重罪,是要被判刑的。”
“洛瑾,有话好好说,虽然你不认我这个朋友,但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啊!”王在野也在另一边苦苦求饶。
“都给我闭嘴!”洛瑾朝着两人吼道。
此时的她面上看似平静,但声音里是掩盖不了的狂躁与愤怒。
洛瑾的水果刀在手上转了个漂亮的刀花,轻轻抚上金夕颜的脸颊,来回游走了一会,吓得她连连朝后躲,不住地惊声尖叫,而洛瑾则似是得到满足般,仰起头哈哈大笑。
笑够了,她用无名指擦了擦眼角,动作十分轻柔,站起身又坐回到桌前。
“连自己为什么会被绑来这里的原因都不知道,看来你们逍遥法外的日子过得太久,连记性也跟着不好了。”
洛瑾拿起先前就放在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几口,继续道:“那我就来帮你们回忆回忆,二零一三年四月那起失踪案,你们犯下的深重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