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安意对本王如此熟悉,仅凭一双眼认出我。”裴理背手感叹,一双眼里满是欣赏,像是在看一块稀世宝玉,“真是难以置信。”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李安意对他疯疯癫癫的性格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殿下为何要用上一次绑匪用过的房间,你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或者上一次就是你吩咐他们绑架我。”
她冷静提出问题,越是这时越不能受他影响。
“你猜?”裴理语气恶劣,尾音上扬,带丝丝愉悦的感觉。
“殿下,人来了。”
“我们的客人来了。”裴理更开心了,迫不及待揭开李安意脚上的绳子,轻轻松松拉起她,“出去见见,他很着急,想见你。”
他带上面巾从后面推了李安意一把,用刀抵住她的腰肢,语气森冷威胁说:“待会儿莫耍小心思,他死了就放你走。”
心中升起不祥之感,腰后的刀爬上脖子,冷幽幽的寒意萦绕在颈部,李安意顺着身后人的步调向外走。
外头灯火通明却鸦雀无声,骤然出现的光线刺得两人闭眸,缓了几息才睁开,看见十步之外长身玉立却面色惊慌的沈渡,他一个人来。
沈渡按照纸上的内容来到目的地,惊讶发现此地就是李安意上次被绑的地方,想起这事他就一肚子火,该死的永定帝竟拿她做饵勾出徐家。
当时他在牢里,无人告知,等一切尘埃落定,第二天黑风告诉自己,沈渡立刻跑去宫中死死盯着皇帝,他想质问永定帝,为何要拿李安意当饵,他自愿当饵还不够吗?
万一出了差错,她死了,他该怎么办。
可沈渡不能说,一旦说了永定帝就会明白他对李安意的感情,从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他只能用小手段打扰他,同时痛恨自己的弱小。
然而事情还是败露了,永定帝先斩后奏赐婚。最初他接到圣旨是欣喜若狂,想他们可以成婚了,做一对夫妻。
欣喜的浪潮褪去,紧接着是无尽的恐慌,她会怎么想自己。
仗着权势逼压她?
厌恶自己?
远离自己?
沈渡生出后悔之心,又唾弃方才心花怒放的自己,跑去皇宫请求永定帝收回赐婚,当然被他拒绝了。
之后沈澹满脸郁色来找他,胡说八道地说了一堆,反反复复说沈渡配不上李安意,尽耍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情绪激动时甚至想动手,却反被揍了一顿。
烦人的苍蝇一直围在身边嗡嗡叫,沈渡烦不胜烦,背地里给沈澹使了绊子,让他多做事少说话。
因沈渡地吩咐,宗正卿特意将大部分事安排给沈澹,让他早出晚归,没空找人,一直持续到除夕前一天。
日日值守的沈澹知道有人在背后搞鬼,却无可奈何,为官一天便要遵守其道,否则大雍朝有一百种乃至一千种刑法折磨自己。不得不说他已经被大雍朝官场驯服。
宗正寺职责是掌天子族亲属籍,不巧的是近日最主要为沈渡封王一事繁忙,沈澹所干之事便是为沈渡上玉牒,他怎么不狠得牙痒痒。
元月初一,沈渡见了李安意一面,两人默契地未提起赐婚一事,像之前那样相处。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又被永定帝拉去拜见各位皇叔,忙的晕头转向,有空闲后跑去威武侯府拜年,只为见她一面,又觉得府内侍卫较少,万一沈澹像他翻墙进来怎么办,故提前透露邻居一事,让李安宸提高警惕心。
可惜那些侍卫防不住自己,沈渡夜夜翻墙去送花,说情话。猜想李安意的反应,像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
元宵节相会,他们看烟花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沈渡发现李安意对自己的态度软化不少,愿意靠近他。
所以是谁破坏他们?
沈渡眼神冰冷盯着黑油的大门,心里的狠厉不断翻涌,想杀了里面的人。
念头刚出身前的大门打来,一柄锋利的匕首横在李安意纤瘦的颈部,与她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匕身泛着刺眼的银光,一名黑衣人推搡她出来,两人离他只有十步,却仿佛远在天边。
而那匕首像是在沈渡脖子上,使他面色瞬间苍白如纸,攥紧双手,指甲刺入皮肤,他极力镇静道:“你想要什么?”
“别出声,若你想试试,我也想知道是声音更快还是我的手更快。”裴理低声说,随后抬头面巾下的唇勾出愉悦的弧度,声音饱含期待,“想要你的命。”
李安意明白他的最终目的,她凝视近处的沈渡,无声地说,别听他的话。
焦急的视线落在漂亮的双眼上,接受她眼里信息的沈渡反而更慌了。
裴理似乎察觉出人质的小动作,动了动手,匕首又近了几分,“别耍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