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么阿公能骗你?”老者接着唬小孩,随后变戏法样从身后摸出一酒坛子,拎道槐泽面前,“瞧瞧阿公给你带什么了。”
看见酒壶,槐泽乐不可支,张开双臂抱着酒坛子,跟小狗样低头嗅嗅,是熟悉的味道后连忙围着长者身边又蹦又跳,“谢谢阿公!我就知道阿公最疼我了,阿公真好!!”
槐泽兴奋地恨不得钻阿公怀里亲两口!
他最喜欢喝阿公酿的清水酒了,每个时间段阿公都会根据时节内开的花酿不同味道的清水酒,但无论是哪一种花酿出的酒都特别清香留口,令槐泽回味无穷。
唯一的缺点就是阿公年纪大了,酿酒的兴致也比以前淡了很多,往往是想起来了才悠悠起个早去摘晨露花,小小酿个一两坛。不过还好阿公心里有他,酿出来的就会特意来黎山给槐泽捎上一壶,让小家伙解解馋。就算这样,有时槐泽还要小半年才能喝上一口……
尘下规扶着花白的胡子,以免小孩乱拱揪着了。嘴上永远是笑呵呵的,任小孩胡闹。视线往旁侧,这会才注意到院子里还有一个小孩,想必这就是陈许宴口中所说的孩子吧。
模样倒是俊俏,看着养眼,可怜的孩子……
即使已经步入暮年,尘下规身高依旧高过众人,身姿挺拔。他蹲下身子,掠去江舟与肩上的浮尘,带着让人难以拒绝的亲切感问:“你叫什么名字?”
“江舟与。”视线与老者平视,莫名的,江舟与并没有那份见到长辈的紧张感,眼前人并未刻意的施压,相反甚至还注意收敛了气息,让人觉得舒适。
“江舟与?很有意境的名字。”初次见面,尘下规也没提前准备什么东西,更何况眼前的小孩属实合眼缘,瞧着就令人欢喜。翻遍储物袋,也只有这个红珠子适合他。
不知能不能起作用,但就怕着万众之一。尘下规继续轻声温柔的说:“初次见面,师公身上也没什么东西。喏,你将这个拿着,算是师公送你的小礼物。”说完,就把红珠子放在孩子手中,随后起身。
被硬塞手里的,江舟与不得不接,珠子泛着凉意在手心里却恰好合适。很红很透,像红色的冰块一样,一眼透低。仅仅凭借外观,江舟与就知道,手上的东西并非凡物。
但对于目前的他而讲,只能算是装饰物了。江舟与脸上并未表现出什么,只是珍重的把东西收好。
反倒是陈许宴看到这红珠子后意外地挑眉,没说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正如往日一般,尘下规只是路过,跟俩孩子说上几句话后就不得不离开黎山了,毕竟自家门派还有一大堆事情处理,更别提他那个头疼儿子。
尘下规走后,黎山又重新回到平静之中。
不,对槐泽来说,算不上平静。
因为陈许宴没走……
陈许宴也没往院子里深走,仅是靠着门栏,没说话,只是与槐泽他俩对视,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淞恢自然不关心这里的是是非非,他如同尘下规一样,只是路过,碰巧遇到了。他自动忽视槐泽求救的目光,往后院走,跳去后山寻好处睡去了。
不用看就知道陈许宴要问什么事,但槐泽只能硬着头皮,装作不懂的样子,懵懂的问陈许宴,“师叔还有事情吗?老是盯着我们干嘛?是想和我们一起荡秋千吗?”话说到此处,槐泽还有模有样的叹气,用十分惋惜的语气,“不过人已经够了,师叔先回去吧,下次缺人我们再叫你一起玩。”
槐泽一套组合技披头散脸地砸下来,话里话外催着陈许宴赶紧走。可陈许宴早就不吃这一套了,他避去槐泽的话,张嘴直截了当的戳穿,“我床你们是怎么弄的,你俩拿着锤子砸踏的?”
说实话,看到断掉的床板,陈许宴内心不气反笑,倒是十分好奇,两小子到底吃什么牛劲能给这个床板弄塌。
听见这话,槐泽挠挠头,支支吾吾不用看就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无非是想找个理由岔开话题。但陈许宴可不由他,自动忽略槐泽话中打岔的话,也不说话就只是抱膀静静看着他,一定是要等出个答复来。
槐泽这可糊弄不来了,但他一时间没有慌张,表面依旧淡定,实则内心翻江倒海在想对策。没曾想,江舟与却直接站出来了,没有磨叽,没有掩盖,堂堂当当说出:“是我弄坏的,与师弟无关,师叔要怪罪就怪罪我吧。”
怪罪倒是不至于,一个床板其实没必要这样追究下去,撑死就是拉上人做个苦力搬回来个新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陈许宴本身是实在好奇,他就把床让出去睡了一晚,俩小孩是怎么造词的,能将这千年铁木给锤断了。最初,陈许熹光是砍下这木头做成床板就花了不少功夫,怎么让俩小孩给蹦断了,这要让陈许熹知道了,不立马从西域赶出来睁大眼,亲眼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