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淞恢轻声回答,将小孩往上拉拉,触碰到他冰凉的手,淞恢隆起外袍将槐泽严严实实裹住,透着月光准备把小孩抱回床上。
走前,看了眼江舟与,屋里太暗,看不清淞恢在想些什么,他突然捏指往江舟与身体里输入一丝法力,江舟与没任何反应,但淞恢已经走远了。
……
江舟与是在第二天清晨醒来的,天还朦朦亮,他浑身酸痛,像是被人打了一顿。抬下胳膊,牵动着浑身上下酸胀麻痛,看瞅着身上也没有淤青,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心终于放下来。
这才注意到身边的呼吸声,他身子疼的动不了,费劲扭头看见槐泽趴在床边睡的很香。他整个脸埋在被子上,脸上的肉被挤成一坨,堆在一起,像糯米麻薯团子。嘴巴闭着,睫毛又长又直,随着呼吸的节奏一上一下,跟蝴蝶翅膀样。
江舟与头转过头,闭着眼沉目片刻,将梦里的情绪通通压下,手臂上使着力想撑着坐起来,他将注意力都放在手掌上。
轰的一声,江舟与不仅没坐起来,甚至还陷进去了……
床,塌了……
塌了……
江舟与保持着窝进缝隙手脚朝上的姿势,一脸复杂的看着正常无异的手心。
不是,他也没这么大的力气吧……
轰隆一声给睡梦中的槐泽吓醒了,怎么了怎么了,陈许宴炼药又给炉子炼炸了?
远在淞恢房间蹭床的陈许宴一个喷嚏醒过来,看了眼天色尚早,倒头入梦乡……
眼睛睡得还红红的,槐泽跟兔子样从床边冒头,思考着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卡在床缝里的江舟与不作声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原因。槐泽震惊之余鞋都顾不上脱,上去帮着江舟与给他从窗缝里拔出来。
身上的疼痛还未消去,江舟与坐在房间里唯一的凳子上,槐泽心里虽有百般疑惑,却不忘陈许宴走之前的嘱咐,去拿了院中被晚风吹得凉透的药汤——这回是深紫色,老远都能闻见苦味。
槐泽一路上都呆憋着气,不然他可不保证在汤药送给师兄前,自己会不会吐晕在院里。
江舟与接过,闻见味道只是鼻子一动,后面不改色的将紫色汤药一饮而尽。他将碗搁在桌子上,槐泽又往他手里塞了什么东西,打开一看是在黑市摊主送槐泽的酥糖。他有些惊讶,毕竟当时小师弟知道糖果能吃后,一口气吃下一大半,舍不得一次性吃完才留几个闻着味解馋。这会给他这么一大块,江舟与有些受宠若惊了……
“吃呀,师兄。吃下糖嘴里就不苦了。”槐泽还在一旁催促道,看起来一点都不心疼当前吃一块少一块的糖果。毕竟下一次出山,可能都要按年来计算……
槐泽舍得江舟与还不舍得,将手里的糖果重新还给师弟,话里轻松:“没事,不苦。”
槐泽哪里信他的话,趁他张嘴眼疾手快把糖果塞进去。
甜腻感瞬间在舌尖炸开,覆盖江舟与嘴里隐隐约约的苦涩……
见偷袭成功,槐泽很是得意,简直比皇帝还傲气,学着师兄的口吻背着手高深莫测的样子:“没事,不甜。”
江大少爷第一次从糖里吃出珍贵的滋味,他也舍不得咬碎,只是含着等嘴里温度一点点将糖块融化。
这下两人的注意力全放在床上了,看中间断掉的床板,槐泽思考过后还是忍不住问在惊叹中夸赞:“师兄,你好厉害。”
江舟与:……
话有说过来,有小臂那么粗的木头按理说小孩再怎么在床上蹦跶折腾都不会断,这倒显得难言了。
看着木头的折断面,槐泽想了想自己的大床,睡了有好几年了,对现在的他来说高度有些矮了,要是床板断了,应该就有理由换个高一点的床了吧。
槐泽在自己独特脑回路下紧接着来一句:“师兄,你能教教我吗?”
江舟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