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泽汗颜,看着镜中全然陌生的脸庞,不禁回想,自己幻虚形时的皮囊有如此秀丽吗?
思考间,吱呀一声响,房门被推开。一人大步跨入,过长的衣摆擦过门栏,进来时还细心将门关着,后抬眸直视者在梳妆前的槐泽。
两人对视,槐泽看着身着喜袍的清丞,不知说些什么。
麝香越发浓郁,两人虽未言只语,可凌乱的嫁衣、刚进门的新郎,无声燃烧的红蜡……使得空气都变得燥热粘稠。
门外冷风吹进,片刻的清醒让槐泽意识了不对劲,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的手脚、身体越来越使不上劲,心里也更加燥热难耐。门庭风扫过,槐泽皱眉明白了自己的异样:这麝香,怕不是加了不少催情的成分。
尤其在清丞出现时,槐泽能明显感受到,麝香味更重了,而且催情的效果也更显得明显。
清丞进门后,先是瞧着站在梳妆镜前,狼狈的“新娘”,再注意到洒落的、半个床的银饰。还有块本该呆在眼前人头上的红布,被撕得破烂,一大半都掉在地上,只留个小角勉强挂在床边。
……
但清丞也未言片语,只慢步走到桌前,自顾自的拎起红色酒壶,往两个合卺杯里倒酒。
之后就拿起自己那份利落的饮一半,并将另一个酒杯递给不知所措的“新娘。”
此刻“新娘”当然是一口都不愿意喝。
不过槐泽见清丞大有他自己不接就一直递下去的意思,于是他只好忙大步跑过去,伸手去拿。
哪知裙摆太长而槐泽的步子又跨的太大,他一脚踩在前端过长的裙摆上,袜子打滑,身子不由使唤的往前跌,直直的,扑倒在清丞身上。合卺酒洒了他俩一身……
藏在角落的暧昧蜂拥而上。
槐泽受空气中催情香的影响越来越大,他能感受到自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逐渐急促。
衣服都沾染上了酒味,穿是肯定不能穿了。
可清丞像是毫不在意般,温柔的搂着倒在怀里的人,扶他站稳再交换手里两个只剩半杯的合欢酒,交臂而饮。
交臂之时,槐泽守限于宽袖,一时间没拿稳,酒全顺着清丞的红袖往下洒了去。
清丞也不恼,淡定的饮完自己杯中的合欢酒,放下杯子从怀中掏出贴身手帕,细细的擦拭着槐泽裸漏在空气中的、沾上喜酒的肌肤。
又是夜晚,喜房里灯点的弱,昏昏暗暗,为了看清污渍清丞凑的很近。
饶是皮肤上擦得干净但些与衣物却被浸湿,黏黏糊糊令人好生难受。
迷迷糊糊的,就连槐泽的意识又重新模糊。他看着眼前清丞的身影,身体燥热的要命,一时间竟只想着去贴在眼前人身上。
迷药效果猛的上头,槐泽潜意识里咬着下唇直至浓郁的血腥味传来,但面上不显任何。
许是热的受不了,槐泽主动脱去身上的大喜红袍,伸手轻轻的用手掌按住清丞的肩头,还不忘用大拇指打圈摩擦着刚被酒浸湿的衣襟,凑在他耳前用气声没好气说:“别擦了,酒洒的到处都是,干脆都脱了吧。”
清丞点头,槐泽便帮他褪去衣物,只留贴身的内搭。随后见对方还是没反应,槐泽也就干脆借着药效直接缩进他怀里,他抬眼雾蒙蒙的看着清丞,嘴边的话已成了哝言细语轻轻飘进清丞耳朵里。
下一秒,清丞神色不明直接一把将槐泽横抱在怀里,面上倒是个沉稳清冷样,只是从脖子红到耳垂,步子走的急切。后毫不犹豫的把槐泽扔在床上,鞋也不脱压了上去。
即使被麝香侵蚀意识还被人压制住,槐泽也被乐的止不住的大笑:“看你这不动如山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多老练呢,结果比我徒弟还不经逗。”
上面的清丞听完脸色一变,但没来的及做任何反应槐泽就抓着硌在腰下的银簪一个使劲翻身将人压住,银簪刺进心脏。
“清丞”瞪大双眼在惊吓中死去。
心口前的簪头上还镶嵌着银蝶,此刻银蝶还闪着微光,若细看便会发现它与石家发现的金簪几乎说的上是孪生。
这下槐泽是真没力气了,抖着手把银簪拔出来,鲜血滚出,手被染的鲜红,即使是在如此昏暗的房间里也艳的刺眼。
他半托着身子几乎是摔到窗户前,废力用肩膀推开窗户,大股空气袭来。
槐泽跌在坐地上,大口呼吸。裸漏在外的肌肤被风吹过,生理性激起汗毛,但他却毫无感觉,浑身只显燥热,如同被蚂蚁啃食般折磨……
眯着眼,槐泽看着床上死去的假清丞,再次尝试着引动内力。
果然,在假清丞——也许该说是筑幻者的幻体死后,槐泽的内力不再受限制。他牵引着内力到各个精髓脉络去疏解、压制迷药的效果。
渐渐的槐泽呼吸不再粗重,变得规律正常,可似乎舒缓的太过了,他大脑也逐渐放松放空,眼皮也彻底闭上了。迷迷糊糊的,好像女鬼走到他面前掐着他脖子一边又一边的问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槐泽困得要死,一点都听不懂。
可女鬼幽怨的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念着,杀了我,为什么要杀了我,你的徒弟,为什么……
他尝试用他半关机的脑子思考了下,好像是听出来女鬼说的是啥了。语气也不耐烦起来:“别为什么了,你装的太拉跨了。我徒弟哪有那么彬彬有礼,要我俩洞房,他看见我早就跟个野人扑过来了,才不会在哪装什么侨情。”
后来不管女鬼在他耳边幽怨尖叫什么,仗着幻境中筑幻者幻体死后杀不死人,槐泽很快就熟睡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