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邪物出现的那刻槐泽便悄然起身向后院走,清丞紧随其后,槐泽也随他去。
快走到长廊尽头,槐泽停住无声抬袖示意,头也没传直盯着正堂窗口。
为了看清后院两人站的很近,清丞不由视线落在眼前。
槐泽紧贴廊梁冒头盯着院子中,墨发如瀑滑落在清丞怀中,一缕红缎在发中隐露,他不用伸手拨就知道是束发带。
在神州大地,上至公子少爷,下至小厮跑腿,都喜欢用发冠束发。
无它,固的紧实且精致显礼节。
在清丞记忆中,唯独槐泽不好用发冠,他总是随手拿根束发带,可能是腰带、撕下的衣袍或用槐泽的话来讲:成色上好的柳叶条……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经过槐泽手指一绕,总能将头发束好,发带在墨发中随风飘荡,倒是风流潇洒。
但江舟与却不这么认为,每次看见后都一脸嫌弃然后一把揪过来要逃跑的槐泽,摁着他肩强制压制他老实,再拿出准备好的发冠单手给他束发正冠。
随后把槐泽原先束发的破烂一甩,看着槐泽正人君子的模样满意:“这才是个人样,刚那束的,不知道的以为乞丐来万师乞讨来了。”之后就摆手轰他赶紧走,省的别碍眼。
即使在黑夜,在黑发包裹下,那抹红也艳的夺目。槐泽盯着后窗,清丞突然想起了白天槐泽给老夫人的血红无字纸,当时他一心思只放在槐泽身上,并未注意其它。
现在记来,那并不像什么阵封符反而……像引邪咒。
果然,下一刻明月剑颤动提醒主人。
清丞携着明月剑正欲上前,却被槐泽轻轻勾住手,槐泽回首朝他轻轻摇头。
出剑的手一顿,清丞看着相牵的手,无声压制下跃跃欲试的明月剑,乖巧靠在槐泽身侧。
明月剑:?
只见黑影直扑后窗,在撞在窗栏的那刻,无字纸起作用。发出一道白光直中黑影,黑影遂即倒地。
槐泽这才松开手朝黑影走去,清丞目光仍黏在槐泽手上有些意犹未尽。
明月剑:?!!
凑近一看,黑影逐渐显出真容。
竟是血湖旁的血窟,只是这次长出了身体。
邪祟被封在地上,挣扎着动不了一分。
槐泽蹲下,邪祟一看见他就双目怒视,面目狰狞,嘴张的直想把他吞入腹中一般。
槐泽丝毫没被吓着,他笑意吟吟仿佛在问家常:“听得懂人话吗?”
邪祟别无二样,依旧阴狠狠的盯着槐泽。
槐泽仿佛看不见,在怀里摸索掏出金簪,凑到邪祟眼前几乎要戳进他眼中:“能不能听懂人话无所谓,认得这东西吗?”
邪物见金簪的那刻,仿佛金簪真扎入他眼睛般,连带着瞳孔疯狂颤动,嘴里也止不住发出嗡鸣声,挣扎的更激烈,要冲破封印走火入魔般,眼看邪物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
槐泽见此,啧了一声。
伸手拿过清丞手中的明月剑,用剑柄狠狠砸像邪物脑袋,物理迫使邪物冷静。
被主人教训后在一旁装死明月剑:?
谁教你剑是用来砸的啊啊啊啊!!!
许是受剑气或其它什么因素影响,这一砸还真给邪物砸老实了。
如果清丞没看他在电光石火间捏符附在剑上的话,就信了。
终于前院的后辈听到动静后都赶过来,看到沉睡的邪祟大为震惊。
尤其上官沛君手里还拎着破旧大袍,与邪祟身上的一对比果然是他身上的东西。
可恶,被耍了,上官沛君懊恼羞愧。
随见槐泽捏着金簪摆手,对着清丞挤眉弄眼:“这邪祟诡诈至极且来得蹊跷,单放在这肯定不妥,不找人守着怕是今夜都难以安生。”
清丞看眼在地上摊死的邪祟顺意:“不如让上官等人守着?”
槐泽投去赞赏的眼光但又感觉太明显轻咳两声:“再带上流儿吧,好歹打个帮手以免意外。”
万师等人倒是没意见,尤其上官沛君,他认真在邪祟旁施法布阵想要一雪前耻。淮流儿则被师傅甩下习惯了,随处在后院找块阴暗角落接着拔狗尾巴草。
事情简单敲定,槐泽以捉邪祟消耗法力为由拉着清丞要去阁房歇息。
清丞不言片刻任由槐泽拉着他。
明月下,长廊中。
扯着清丞袖袍,槐泽走的急嘴里不停解释道:“刚那邪祟一瞧就是别人派来的,斯……也不能说是人,起码开了神智但肯定比刚才的憨大块难对付。带上试炼的弟子,怕是分身乏力,吃大亏。”
月光莹莹,撒在槐泽身上,清丞看着无心:“嗯。”
走到墙头,槐泽从身上袖中抖出张符,看一眼就贴在墙上。手习惯性准备虚空画咒,可拉的急忘了松开清丞衣袖。
清丞不妨被猛地一拉不由得向前踉跄,槐泽见状急忙侧身扶着,清丞下意识出手支撑稳住身形,见槐泽侧过来手臂便下意识松力虚出一大片空间,另一只手搂在他腰间。
晚风袭过,吹过清丞发缕抚在槐泽脸上,痒痒的,挠人心弦。
月色稍暗,槐泽抬头就当看不见清丞神色,黑夜里两人的白衣竟显得刺眼。
气氛稍显微妙,打量上下后,他顾不上要跳破胸膛的心脏,讪讪开口道:“只顾着白衣好看了,竟没想夜间如此晃眼,刚那憨大块如此眼拙,这都没发现我俩,真是愚笨。这样,我给咱俩捏个隐身形的符来,免得遇到村民了他们吓破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