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在你未经同意的情况下,我利用了你对我的不设防,擅自套出了你的隐私。
2.我在套出你的隐私后,狂妄自大地沾沾自喜,忽视了你给予我向你道歉的机会,反而向你炫耀我那建立在不尊重你的基础上的所作所为,甚至以此为荣。
3.在你生气地收回了给予我的机会并离开格兰芬多长桌后,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反思自身问题并解决问题,而是企图追上你去解决你的情绪,相当不负责任地以此掩盖本质问题,欲盖弥彰。
4.我大张旗鼓的道歉不但没能解决本质问题,还使你成为了舆论劣势,仿佛我才是受害者。这影响了你的风评,甚至还有道德绑架的嫌疑。
对于我犯下的这些错误,我在此再次向你表示我最诚肯的歉意。经过5天的反思,我明白了在下次再次面对相似情境时,我应该怎么做。
首先,我应该持有对朋友的最基本的尊重,而不是打着“关心”的旗号,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踏碎他人尊严,窥探他人隐私。我应该给对方留下基本的私人空间,在询问无果后礼貌地选择尊重他人隐私。
其次,我应当明白你对我不设防是因为你把我当作好朋友,所以才将后背留给了我。我不应将其当作你的弱点和软肋,以此作为我窥探你的隐私的切入点。这是对你人格的不尊重。
此外,我还不应该养成回避本质问题并掩盖本质问题的习惯。在人与人的交往中,这一治标不治本的行为往往会在两人心中种下隔阂的种子,当意识到问题之大时才发觉隔阂已经根深蒂固,难以铲除。这是一种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
最后,作为明年就成年了的准成年人,不论是否出自本意,我都应注意自己的行为和其所带来的公众影响,不应因自己的疏忽而对这些看似不起眼但一旦爆发将势如破竹的细节视而不见。
综上是我的自我反思,未来的日子里,我将会以此规范我自身的言行,尽己所能做到不自大,不自傲,尊重彼此,注意公众影响。
为表示我真挚的歉意,我在此真诚地邀请你去黑湖边上散步。我在那找到了个风景不错的地方——当然,你放心,这回绝对没有神秘且古老的法阵,我发誓那里只有风景——如果你愿意试着原谅上周四的我的鲁莽和自大,接受我的邀请,好吗?请再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拜托了!
你的朋友,
乔纳森·兰德”
沉默许久,我将目光投向窗外。万里无云,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秋风带着凉意卷过白色的窗帘,我无意识地紧了紧领口,好半天才想起来这里的窗我可以关,我早已离开那束缚着我的回忆,于是站起身走到了窗前。一片落叶恰巧落到我的手边,我将头探出窗外向上看去,这才发现原来我的窗前有棵我不认得的大树。我随手将落叶装进了口袋里,随后关了窗,顿时暖和了许多。
我将乔纳森的来信收好,觉得有些乏了,于是躺回了病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乔纳森似乎变了很多,又好像并未改变。我不知道这该叫什么,不过长辈们似乎更愿意称此为“成长”。我有些开心,又有些难过。我很高兴他能成为更好的他,但我又有些担忧现在的自己。
就目前所暴露的问题而言,我无疑是个累赘。乔纳森迟早会成长起来,他会有更广阔的天地,有更多的机会和更好的发展。而到那时候,若他已经走出去很远,而我还在原地,我们不再是一个层次的人,再深的友情也会被淡忘,又或者会变了味。
我是个斯莱特林,我从不否认自己的自私。私心作祟,我不希望我会是被遗忘的那个。乔纳森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这点不会改变——起码在未来的几十年内,不要改变。
我无意识地磨缩着胸前的项链,项链暖暖的,我知道那是我自己的体温,但我还是更愿意往浪漫主义的方向想,比方说这是老师在安慰我,勉励我。
我侧头瞥见床头柜上我从霍格沃茨禁书区里偷渡出来用变形咒改变了外形的魔药书,忽得心头一明。
是了,我从来不是什么一无是处的废物。乔纳森未来会有更广阔的天地,而我,当然也有。他会走出很远,而我也绝不可能只是停留在原地。
想通了这点,我又从床上爬了起来。先不谈这么遥远的东西,目前还有个近在眼前的小问题。我翻出来一张信纸,想了想,提笔写道:
“兰德:
我接收你的邀请。
普诺里斯·沙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