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我坐在校长室内，侧头盯着旁边正在用鸟喙整理自己漂亮羽毛的大凤凰，不说话。乔纳森坐在我旁边，低头盯着自己手中捧着的茶杯，也不说话。我们俩之间的间隔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可近可远，一个人的距离。我现在不想理他，所以我没有任何动作；而他也不知道在死犟什么，也紧抿着唇一句话不说。

“要来点柠檬雪宝吗？”邓布利多校长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抬手从他办公桌上的一堆糖里翻出了一板糖。他扯开糖纸，伸手将糖递到我和乔纳森面前示意我们自己掰一块下来。

乔纳森绷着脸，好一会才纡尊降贵地伸出他那金贵的手。他磨磨叽叽地捣腾了半天。糖很黏，他掰了好一会才从那一大板糖中掰下来一块。

邓布利多校长在乔纳森吃下糖后笑眯眯地看向我，将乔纳森掰过的那一边转向我，示意我沿着他掰过的痕迹掰一块下来吃。

我抿唇，没有动作。乔纳森别扭地扭过头盯着校长室的画像们看，故作赏画。但我看出乔纳森压根没在看画。因为他现在正盯着看的画像是历届校长中唯一来自斯莱特林的校长。

邓布利多校长耐心地等着。又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伸手沿着乔纳森刚刚掰过的痕迹掰下来了一块糖。有点黏手。乔纳森哼了一声。

邓布利多校长见我吃下了糖，这才笑眯眯地收回了手：“和我分享一下你们刚刚聊到的内容好吗？当然，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他冲我们俏皮地眨眨眼。

闻言，乔纳森动作一僵。我看看他骤然绷紧的后背，挑了挑眉。他不说话，那我可要说了。我垂眸把玩着手中的魔杖，语调微微上挑：“我们在讨论斯内普教授到底是不是好人。”听见我的话，将手搭在膝盖上的乔纳森指关节骤然收紧。

“哦，那是什么让你们想到要讨论这个话题的呢？”邓布利多校长笑着捋了捋他长长的胡子，问道，“是因为西弗勒斯给格兰芬多扣太多分了吗？”他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我没说话。乔纳森也没说话。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其实从某种方面来说，邓布利多校长还真说对了。只不过乔纳森肯定不会承认就是了。

我扫了一眼正低着头绞手指的乔纳森，半晌叹了口气。我抬眸对上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睛，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道：“不是。我们只是在讨论斯内普教授看起来像不像坏人而已。我在讨论的过程中不小心惹兰德生气了，所以我们打了起来。仅此而已。”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乔纳森睫毛颤了颤。

67.

自从从校长室出来后，乔纳森和哈利他们再没主动找过我，我也没主动找过乔纳森他们。我对乔纳森说，如果你一定要坚持你自认为正确的观点，那你就去验证给我看。毕竟不出意外，今年学期末，答案就要揭晓了，不是吗？

乔纳森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半晌，他说：“好。”随后他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邓布利多校长在我将责任从乔纳森身上轻轻扶去后，也没再多问些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他说他会在合适的时候给我们合适的处罚，不过不是现在。意思就是让我们回去等通知。

我撇撇嘴，不做任何回应。反正他不可能开除我们。

68.

现在，由于一年级课程安排得很少，同时德拉科那一帮子人突然就不待见我了，再加上乔纳森他们现在也在刻意回避我（有几次我们在走廊上遇见过对方，哈利似乎想和我打招呼，但乔纳森拉着他走了。我也就全当没看见他们，目不斜视地与他们擦肩而过。），我的课余时间突然就充分了起来。

为了庆祝这短暂的来之不易的时间，我开始大肆练习魔咒和魔药。弗立维教授很欣赏我的好学和我的天赋，但斯内普教授可能觉得我有点烦。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很想把我赶出去，并命令我再也别去打扰他。不过就算如此，每次我去烦他，他在盯着我看了半天之后，还是拿起了我明显超纲太多，而且我不应该去学的魔药（毒药解药都有）仔细看了看，并做出评价。

我认为斯内普教授是个很好的人。我很感谢斯内普教授对我的教导，但我想如果他每次的开场白不是“这是我见过最次的xx魔药”的话，我会更感谢他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斯内普教授之所以愿意教我这些压根不在他义务范围内的魔药不是因为我是个斯莱特林。但具体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盯着我看的目光有那么几瞬很复杂，不过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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