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练,你一直都在玉露阁听差吗?”江玥绫问。
彩练便回道,“奴婢早些时候是在关雎楼听差的,那时候奴婢还不叫彩练,唤作秋练。后来,因秋姑娘来了,就住在关雎楼,奴婢便被改名为彩练。”
“那你又是因何来了玉露阁呢?”江玥绫继续问道。
彩练又从梳妆盒中取了一支碧玉簪,替江玥绫绾发,应道,“秋姑娘来关雎楼时,原本在关雎楼听差的侍婢通通被拨走了,重新换了一批新婢子。而我,便被拨到这玉露阁来了。”
“原是如此。”江玥绫沉吟,又故意叹道,“那关雎楼的把守可真是森严呐。”
闻言,彩练压低了声,道,“玥姑娘不常来山庄,因而有所不知,这位秋姑娘的来历可不那么简单呢。那关雎楼自打住进了秋姑娘,其他人就轻易靠近不得,且只有日子逢三时,秋姑娘才会出来一趟,但她也不会在外逗留得太久,就得回关雎楼里去。这样的日子,其实她应该也不是很自在的吧。”
“逢三?”江玥绫思量了片刻,道,“今儿是十三?”
“是呢,故而今天秋姑娘也出来了一趟,去了玉泉阁南边的‘芙玉’池沐浴后,才回关雎楼去的。”彩练说着,已经将江玥绫的发髻绾好了。
彩练又捧来铜镜,给江玥绫照了照,道,“奴婢今儿给玥姑娘梳的是百花髻,再簪上院子里新摘下的绿白蝴蝶兰,也很清新雅致呢!”
彩练说着,已然熟稔地为江玥绫的簪上了几朵绿白蝴蝶兰鲜花,看着十分清雅秀致,且温婉动人。
彩练又要去取那胭脂水粉,却见江玥绫摆手道,“暂且不必上妆了。”
彩练应了是,只觉得江玥绫即便不上妆,也还是一副娇丽明艳的好颜色。
彩练将梳妆盒合上,又见坐在软垫上的江玥绫缓缓起身,便问道,“玥姑娘,这是打算要回怀月居去了么?”
江玥绫点头,却不见岚琚回来,正踟蹰,却陡然瞥见薄薄的纱帐之后,一道熟悉的身影转过屏风,映入眼帘。
是岚琚!她正捧着红木描金海棠的托盘,托盘之上放着一碗金丝燕窝羹,一碟枣泥酥,缓步行至江玥绫跟前,又道,“玥姑娘,不如先吃些东西再走也不迟。”
江玥绫看了一眼托盘上可口的点心,遂道,“也好。”
岚琚先将那碗金丝燕窝羹递给江玥绫,江玥绫执起小勺子,吃了两口,又吩咐彩练道,“你也在这儿累了许久,吃些枣泥酥吧。”
彩练方才就一直盯着这盘枣泥酥,听江玥绫这般说,真是喜出望外。
可彩练却不敢上手去拿,江玥绫觉察到她的顾虑,便亲手拿了两块枣泥酥,递给她道,“吃吧,吃吧。”
彩练方吃了起来。
江玥绫怕彩练噎着,又道,“你慢着些,不如饮些茶,你喜欢喝什么茶?”
彩练咽下口中的酥饼,道,“奴婢最喜欢喝彩锦姐姐煮的鲜花乳茶了。”
“彩锦?”江玥绫温道。
彩练点点头,道,“如今关雎楼的掌事丫鬟何彩锦,她会煮好好多鲜花乳茶,比如茉莉遥香,十里红棉,玉兰霜珠,玫瑰沁露等等。”
“听起来就很美。”江玥绫莞尔道。
彩练赞同地说道,“可不是么!彩锦姐姐的鲜花乳茶不仅名字好听,风味也是极好的,咱们几个都很喜欢呢!”
闻言,岚琚遂插了一嘴儿,道,“那这何彩锦是一直都在关雎楼听差吧?”
“自打秋姑娘来了关雎楼,她就一直都在关雎楼呢。在后厨时,我偶尔也会遇上她一两回,也曾问她,一直待在关雎楼里会不会闷得慌。她倒不觉得,她说其实关雎楼里也有小厨房,她可以在里边煮鲜花乳茶,时光便容易打发多了。”彩练说道。
闻言,岚琚又道,“除了煮鲜花乳茶,她还喜欢什么?”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也想喝她煮的鲜花乳茶,却也不好白白喝了人家的,想着带些礼物去换总是好的。却又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又该备些什么礼给她好呢?”
彩练思量了片刻,方道,“旁的倒是不曾留意,只是有一回见彩锦姐姐趁着秋姑娘在‘芙玉’池沐浴时,她摘了柳条便手环。我猜她大抵喜欢编织之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