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相遇时的桩桩件件浮上心头,华慕从一开始就强的过分,不论是对上雪狼,还是战胜月氏,仿佛都有点……过于顺利了。
那不是少女华慕该有的能力,这样随地开挂强到逆天的,只有后期的女帝。
鹿菀忽然打了个寒噤。她看了看角落的华慕,怎么也不能将眼前这个少女和原作中冷血嗜杀的女帝联系起来。她试着安慰自己,或许华慕只是在迷香下神思错乱,乱说的也说不定呢?
正纠结时,外面突然传来了马蹄声,一道清朗的男声叫着她们二人的名字,是孙青竹来寻她们了。外面的刺客应该已经被控制了下来,鹿菀连忙搭腔,搀扶着华慕朝外去。
孙青竹骑在马上,他已经换了一身衣裳,手上缠着绷带,束得一丝不苟的发冠此刻也松散了,几缕碎发垂下,应该已找了她们许久。
见到晕倒的华慕时,他表情一变,连忙帮鹿菀扶住她,将华慕放在马上,探了探她的脉息,沉声道:“血脉逆行,真气瘀滞。谁干的?”
鹿菀自然不可能说实话,搪塞说是遇见了刺客。
“这刺客内力如此深厚,竟能重伤宁远将军。”孙青竹温声道,见鹿菀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扫了一眼她凌乱的衣衫,指着袖子问:“郡主衣裳怎么破了?”
“哦。”鹿菀后知后觉地看了看自己的衣袖,估计是被华慕扯烂的,她想了想,把袖子递给孙青竹:“给我缝缝。”
“郡主如何知道我会缝补?”孙青竹笑着瞧她,“你与将军果然是挚友。她在军中见了我,也是直接找我帮忙缝衣服。”
鹿菀心念一动,“这是什么秘密吗?”
孙青竹笑着摇摇头,果真从衣袖中拿出了针线,熟稔地帮鹿菀缝起袖子来:“谈不上秘密,但确实只有家中至亲知晓。我还觉着奇怪呢,是我长了一张擅缝补的脸吗,怎么你们二人都这样问?”
“没……”鹿菀止不住地打起寒颤来,冷气从脚底升起。
“喏,好了。”孙青竹利落地打了最后一个结,看着鹿菀的手,突然在她手腕处轻轻探了一下,在鹿菀质问的目光中,解释说:“我常听人说,郡主体弱,现在看来却是不实之说。”
“公子听谁说的?”见他给自己把脉,鹿菀有些好奇。
“说来惭愧,流言本不足挂齿。”孙青竹牵着马,与鹿菀边走边聊:“只是我与将军同去边沙时,曾遇见两个异邦女子,听了些秘辛,便信以为真了。”
“异邦女子?”鹿菀保持镇定,声音却有些发颤:“难道是,都惑和希蓝?”
“你们当真认识?我还以为她们说假话呢。她们说,曾与郡主有过一面之缘,相处时发现,郡主身上被人种下了悬溺散。”
悬溺散,无色无味无可解,中毒者会沉溺于梦中,逐渐虚耗而死。若想延缓死期,需要施术者以迷药缓解毒发。
书中,黑化后的华慕便是用这种毒药,操控了不少人。
鹿菀想起华慕哄她喝药的样子,终于意识到那股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原来如此,华慕竟然从一开是,就想要她死。
她觉得一阵晕眩,甚至快要站不住。不知为何,内心深处酸涩起来。
如果华慕是重生而来,那么一切就好解释了,她那些笨拙的讨好在华慕眼中一定可笑至极。只是将她千刀万剐还不够,华慕还要利用她的感情,她怎么这么好骗,别人说两句漂亮话就信了。
“将军待你真好,为了救你,竟将月氏至宝绝惑莲都抢了过来。”孙青竹收起针线,叹道:“听说她为了这朵花,差点丧命。那时候我就在想,你对她一定很重要。”
鹿菀自嘲般地笑笑。有的时候,一样东西之所以没被抛弃,不一定因为重要,而是因为尚有利用价值。
悬溺散是慢性毒药,若是等它自然毒发,至少要两年以上,那时她被都惑二人掳去,不知她们做了什么,竟加剧了毒发时间,怕是华慕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会性命垂危。
“为何同我说这些?”鹿菀再傻,也看得出孙青竹在引导这场对话。
“我视你为友朋,自然知无不言。”孙青竹看着她,笑得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