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暮让人用浸泡了化骨水的刀，一刀又一刀地毁了他的脸，他的脸除了一双眼睛，就没有可以看的地方。

整张脸刀上疤纵横交错，血肉模糊，再不见往昔能够魅惑众生的倾城容颜。

郁生睨眼看向谢初暮，眼中充满着不屑，讥笑着说：“堂堂魔尊，也只不过会些凡间妒妇的手段，真令天下人耻笑。

你就算杀了我又如何，我终有一日也会从地狱爬回来杀了你。”

“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好啊，本座等你从地狱回来，只要你有那个本事，杀了我”最后三个字，谢初暮是紧贴着郁生的耳边说的，除了他们二人，估计没有谁听到。

谢初暮挥过玄黑色的衣袖，转身便坐在了王座，声音有些慵懒无聊道：“来人，剜了他的眼睛后，他便是你们的了。”

郁生望向他的眼神，仿佛嘲笑他只是个跳梁小丑，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涟漪，真是令他厌恶和不爽。

郁生望着向他走来的五六个魔界壮汉，那些人脸上带着猥琐的笑意。郁生心中虽有些害怕，但更多是无畏。

那些魔修下流，好色的眼神似乎紧黏着他，他们全都是在上下打量郁生身段，脸毁了没有关系，但身体还能用啊，反正能令他们爽就行了。

随着那些人的步步逼进，郁生也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

而谢初暮左面闪现的银光，却被郁生注意到了，他迅速夺过挂在墙上的剑刃，狠狠地往脖子抹去。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魔营中月白色的地毯，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血红衣染了血迹，还是他的衣服本就是那个颜色。

只是他素来爱干净，如今恐怕要衣衫不整地走了。可惜他已经没有弄个净尘诀的能力了，否则他一定要体面地离开这个世界。

撑着最后的一丝力气，郁生拿出怀里的火雷符，轻声念动咒语。

瞬息之间，火光充斥了整个大营。最后，他也在漫天的红霞之中闭上了双眼。

直到郁生死前的那一刻，心中想到的还是他对荆南砚说的话：“师尊，这种事，我只和您做，因为您是徒儿此生，唯一喜欢的人。”

现在想来，只觉当真是天真，可笑至极。

郁生想完前世之事后，便抬头向窗外的山茶花看去。

窗外似乎起大风了，源源不断地有山茶花落下，像似下了一场白色的大雪。

有的山茶花，在凋谢时是一片片地落下。这种凋谢方式显得很优雅，同时又含有纯真无邪的意思，给人一种清新雅致的感觉。

郁生在凡间时，听人说过山茶花，又称断头花。其花语富含深情与独特的象征意义，即“你是我理想中的爱人，我会秉持着谦逊、尊重和真诚的态度与你相爱。”

在世人眼中是“你怎敢轻视我对你的爱”，这种花语赋予了山茶花一种孤傲而高洁的气质，象征着对理想爱情的执着追求。

当其他花朵的花瓣一瓣一瓣地轻轻飘落时，山茶花却选择在最绚烂的时刻，整朵花一同坠落，仿佛有着“失我者永失”的决绝。

只是月孤峰中的山茶花凋零时是一片一片掉落的，风中还夹带着淡雅清新的香味。郁生觉得山茶花恐怕是荆南砚这种修无情道的，所追崇的淡雅，高洁吧。

毕竟修仙的人，向来都喜欢穿清色的白服，更何况平常的花了。

在他的眼中这花，就和用来祭奠逝者的差不多，令人莫名地感到了丧气和不舒服。等荆南砚死在他的手上，他必定亲自在他的坟墓上，送上此花，以聊表敬意。

真不知道前世，他怎么会觉得这些花好看，还总是来这院中照料它们？

可能就是人没有看准，花也错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