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光劈裂日暮。
宁钰是最后一个出房门的,其他人都离开了,因为他狗仗人势的“身份”,没人强迫他,他便独自在房间里停留了一段时间。
不巧的是,刚出房门,遭遇偷袭,口鼻被手帕捂住了,里面有迷药,宁钰被人拖去了柴房。
一进去,他就被一盆水浸了个晶莹剔透,晕乎乎的脑袋一下子清明了许多。
“是你。”宁钰手脚并用,坐直身体,抓它的人正是刘皓。
“说,秦九曜在哪里?”一把匕首抵在宁钰的咽喉处,宁钰被迫强行扬起头,只是他的脸上没有半分慌张。
“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说着,他上下打量一番宁钰,漏出不屑的表情,“你和你那主人怎么可能是主仆关系呢?恶心死了。”刘皓的视线停在了宁钰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上,皱起了眉头。
“呵,我并不觉得我和主人之间有什么不好,你今天来的目的如果是问主人的下落,我可以明确的说,我不知道。”宁钰仰着脖子,细玉的肌肤上落下了一道红痕,看起来惹人怜爱,可宁钰的那双眼睛冷漠而不自知,其中甚至暗藏着几分杀意。
刘皓被他的目光灼烧到了,松了松手指,可就在这时宁钰拿出怀里的短刃,反手一击向着刘皓的大腿刺去,刘皓反应很快,用刀别开宁钰手上的短刃,两人的距离也由着这个动作分离开来。
刘皓弓下腰身,刚刚那个眼神,就在三天前,那个男人身上他也看到过,冷漠、自大、不可一世,“切,这样的人讨厌死了。”
他拿起刀,向着宁钰下劈,宁钰的手脚还没有完全恢复力气,刘皓毫不留情,他的每个攻击点都向着宁钰的致命处。
他想杀宁钰。
……
刘皓自述。
我,一个冷酷嗜血的少年,十四岁的我被抓充军,在战场上待了一年,尸骨,臭味,每天都充斥在鼻尖,我厌恶这股味道,更是恨透了我那对内强硬对外软弱的爹和无能只知道哭的娘,他们为了吃的,就将自己的儿子卖到了战场上,恶心至极。
两年前,那场仗,我的指挥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和我差不多大,他出现时总带着面具,只会漏出那双恐怖如斯的眼睛,我是他手里的小兵,他很少露面,被称为铁鹤军的军师,智勇双全,十三岁参军,十四岁带着二十多人冲破敌军近一千人,一战成名,十五岁经历八场大战是贺大将军的得力助手,用计斐然,我进军队的时候,他已经是整个铁鹤军的红人,甚至陛下都听过他的风采。
我本以为在他身边做事,能见到他,结果连他的名字我都不知道,众人只称呼他为军师。
本以为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会更忙,毕竟能人事儿多,我受够了每天累的像狗的日子,却不曾想,这人不太一样,在他手下,累是肯定累的,可他一点也不事儿多,甚至他都不会管我们,不会像其他的军官,东指西点,两年前那场仗,我们军队只有一千人,对面五千人,加上粮草不够,本要输的局面,有了军师,众人都有了信心,可最后不知什么原因还是输了……
我的好兄弟刘小黑死了。
那时起,我讨厌军师,他不是军师吗?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能人吗?为何这一仗他会输,他输了我们该怎么办……
为了活下来,我……当了逃兵。
一路跑,遇到了杨池,他救了我,当时的他,正经历了长达三年的仕途打压,一身才华无处施展,便想着回家去,可家里的父母被山匪打劫,没了钱财和粮食,活生生的饿死了。
杨池沮丧了一段时间后,他说他想当山匪,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上梁山的不一定是坏人,也可以是好汉。
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我没地方去,杨池救了我,他就是我大哥,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当山匪好像也没有那么简单,更何况杨池想做一个保护太阴山村民的好山匪。
难上加难。
半年过去了,吃饭都是问题。
就在这时太阴山慢慢地涌来了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