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锣的声音响彻在山林里,号示众人休息的时间到了。
陆陆续续有人回到住所,宁钰跟在秦九曜的身后,两人来到一个有十人的住所门前,秦九曜说有事便离开了,宁钰没多问,他知道秦九曜和大当家的交易,如果现在对于秦九曜而言是绝佳的机会,那么他不能耽误他的主人。
进门时,一群大汉躺在一张将近十个人居住的大床上,上面摆着几床稀稀散散的被子,几人随意拉过一床被子,盖上,就睡下了。
最后只剩下一个靠门的地方留给秦九曜和宁钰。
刚入春,晚间一股股阴风拂过,睡在靠门的位置实在是寒冷,可目前的情况,只能如此。
宁钰爬上床,弄来一个被子铺在床上,准备躺下等秦九曜回来睡觉,刚躺下。一男子走到他面前,这人二十出头,眉尾上翘,鼻尖长着细小的麻子,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哟,这不是新来的两位吗?”男子扫视宁钰过后,戏虐地勾起嘴角,一把抢过宁钰刚铺好的被子。
“你……你做什么?”宁钰反应很快手脚并用,抓着另一面,被子被两人的蛮力泵成了一条直线,朝着男子床上的被子说道,“你不是有吗?”
“我给外面的那位哥拿的,怎么?不可以吗?”男子盯着宁钰的脸,今天来的两人,引起太阴山矿场的不少人的好奇心,不仅仅是因为这人脸上被打过的痕迹,还有二人的模样和气质,一看就是从那个商队出来的少爷,而面前这人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应该就是那位少爷了,那个跟在他身边气宇不凡的男子应该就是他的护卫。
毕竟没有那个主子,帮仆人做事还热情的不像话,矿场上大部分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若是让宁钰知道此刻他和他家主人的身份调转过来,也不知脸上会出现何等颜色。
宁钰知道这人就是来找麻烦的,他说的外面的那位哥定是那个被绑在柱子上的人,可是现在那人都不在,他们被分到这里的,那肯定分到了两床被子,他和主人两人也没有多要,只拿了一床被子,为何就成了别人的。
“你可以把自己的给他,为何要我们的。”宁钰和秦九曜待了将近半年,若还是那么窝囊,他都不敢跟别人说他是秦九曜的仆人。
“怎么就是你们的呢?我拿了就是我的。”男子用力一拉,宁钰早有预料,死死攥紧,他一双乌黑的眼睛毫不动摇凝视着男子面上的一分一毫“你要是这样说,这里的东西只要我拿了就是我的了?那我把外面的旗子拿了,这个地方岂不就成了我说了算?”
“你……你这小子,乱说什么?”外面的旗子是象征,象征着这个地方被太阴寨占领了,这人这么说明摆着的是要造反,可是在场的众人没人敢出声,因为先找麻烦的人是他们,在这里有一条规矩,谁先找麻烦谁被打,当然……若是找麻烦的人赢了,那么被找麻烦的人就可怜了,强者生存,弱者淘汰,自古不变。
男子本来只是想给这两人一个教训的,面前这不大的少年一看就没有什么战斗能力,若是拿下了,他家的护卫就等于说是拿下了,今天他是看到了那个护卫力大无穷,两三个人干的活他一个人就干完了,怎么可能不让人不心动,好不容易找到个护卫不在,恐吓这“小少爷”的时间,又怎么会放过,只是没想到这小子是个伶牙俐齿的,男子环顾四周无一人帮他说话,这群人处于中立的地位,他们不想惹事,也不敢惹事。
“明明是你先说的,我只是举一反三罢了,怎么只容许你这样,不管别人了?”
“你这小子……你们都看着不做声是吗?”男子后面的那句话是对着旁边叫的,不一会儿,三三两两的人起身,站在男子身后仿佛一堵墙。
他们不作声,可人在那里,气势就上来了。
男子加重力道:“小子,我们就算是抢了你又能怎样?”
话落,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手从宁钰身后伸出,抓住宁钰的手,一用力就将被子扯了过来,男子被突来的力气弄得一激灵。
抬眼朝着宁钰的身后瞧去,风拂过他的发丝,身后站着一人,轻轻勾起鬓角的青丝,对着故意捣乱的男子,说道:“滚。”
来人正是“护卫”,只是这名“护卫”的眼神犀利无比。
秦九曜动作很快,将被子一卷,抱在手上,扫过屋子里和宁钰作对的几人后,二话不说就将宁钰带走了。
“主……主人?你不是去……办事了?”主人的交易不能随便说出来,他只能换种说法。
“嗯,对,办事。”秦九曜扯着宁钰走到矿山的门前有两人上前阻拦,被带他们来的领头大哥叫住了,秦九曜直接走到领头大哥的面前。
“哥,我要换房间。”秦九曜张嘴喊道,他语气平淡,若不是这句话里面加了一个“哥”谁还能看出来他是求人办事的那个。
领头大哥斜歪着身子很是无语:“……”
“喂,我们很熟吗?”领头大哥摆摆手,表示不行。
“不熟,但是我们可以变熟,今天我们也说了几句话了,所以算熟人了。”秦九曜毫无表情抱着一床被子,牵着宁钰的手,语气波澜不惊,却很有征服力。
领头大哥偏过头,似乎是觉得遇上这样的人头疼:“不行。”
“我和你们大当家之间有交易。”
领头大哥环看四周,这里都是他们太阴寨的人,也依然得防着被一些图谋不轨的人听到,他站直身体:“喂,我们大当家根本没同意,别在那里长着一张狗嘴就胡扯。”
宁钰扯了扯秦九曜的手,他知道秦九曜是怕他和那群人争吵的时候自己不在,可是宁钰相信自己能做好……他不想成为负担:“主……主人,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