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领头的那人带走了。
带去了大堂。
一进门他就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这就是你说的后路?看来你的后路,已经被打穿了。”
秦九曜移过头,对上宁钰的双眸那刻,宁钰动了动嘴唇,说出“北方”二字,希望主人能明白他的意思,可秦九曜垂下了头,似乎在克制什么,抬眼冰冷刺骨的眼神落在宁钰身后,那几人拿出刀,领头的那个面色紧绷,眼神死死盯着秦九曜,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了?可他们能感觉到这个人的气势变了。
“谁?”秦九曜吐出一个字。
“什么谁?他,不是你的人吗?”坐在秦九曜对面的人感到疑惑,他应该就是太阴寨的大当家了,二十多岁年龄不大,头戴儒巾,颇为儒雅,像个读书人,他身后站在一个和宁钰差不多大的少年,少年站得笔直,一张脸冷酷高傲。
“主人,北山有东西。”宁钰怕秦九曜没看懂他刚刚说了什么,只好出声再次说道。
“北山?”大当家轻声念道,随后看向宁钰身后的领头人,那人颔首,退后半步,握住了刀柄,就在刀要出鞘之际,一只手将他的右手压住了,那只手的主人力气很大,领头人阴下脸,对向秦九曜,他明明不到二十,可身上的戾气却像个杀人不咋眼的魔头,领头人被秦九曜的眼神弄得一惊,只看他嘴唇微动。
“你这把刀,是要对着谁?”秦九曜语气冰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里除了秦九曜和宁钰以外,其他人都是他们太阴寨的人,这把刀对着谁,不言而喻。
领头人强忍着疼痛,一个小屁孩力气居然这么大。
秦九曜低呵一声,转眼盯着宁钰脸上的红印,“我问的是谁伤了你?”
也许是怕吓到宁钰,秦九曜的声音竟温吞起来,眼神急切。
宁钰不知是因为脸被打了,还是怎得,上面火辣辣的:“外面的,应该是放哨的人。”
“大当家,看来我们的交易要重新谈了。”秦九曜突然转移话题,他的语气又和刚刚来时一样,虽不如刚刚那般冰冷,却也好不到那里去,他拉着宁钰毫不避讳地坐到凳子上。
大堂众人的刀都离开了刀鞘,对准秦九曜的位置,可他泰然自若。
“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大当家看向秦九曜的眼神明显变了,他在戒备这个比他还小年轻人。
秦九曜根本不可能因为他这一句话而退缩:“是吗?放哨的,北山,还有武坦,不不不,不一定就这一个,还有什么呢?北山……”秦九曜停顿一下,吸了口气似是恍然大悟般,“那些关起来的人,不会就在北山吧。”
大当家面色沉重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交易,我们谈不了,秦城主,别以为你占领了洛城可以瞒得过太阴山,那批货,到底在哪里?”
秦九曜:“你可以猜一猜,要不,你猜我的我猜你的,看最后谁的对了,可好?”
大当家:“你以为是过家家吗?”
“不,我从不过家家,那我先来,太阴山和武坦城早就有了交易吧,而交易的东西就是北山,对吧?北山,山上?矿场?”秦九曜再次停顿,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大当家,而那位当家也没有丝毫退缩。
他没有回话,可秦九曜已经知道了答案,他猜对了。
“可是武坦城不相信你们,所以派了一个哨兵,放哨的,放的到底是你们,还是他们,鼓声,快到了吧,收货的时间,可你们的货,没达到要求啊,那位哨兵和你们的关系不好吧,他会说什么?他会添油加醋,而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们度过这一关,比如……除掉哨兵,那么想怎么说都可以。”
随着秦九曜的话落,众人脸上的表情逐渐沉重,他们的秘密被人揭穿了,可他们到底如何走到这条不官不民不匪,三不是的道路上的,却只有自己知道。
“喂,你……别以为自己当了个屁城主就可以对我们太阴寨的事情指手画脚了。”大当家旁边的少年吼道。
秦九曜站起身来,面色狠戾:“你算什么东西?我在跟你家主子说话,岂有你插话的道理。”
少年瞳孔瞪大,显然是被吓到了,丝毫没有了刚刚那副冷酷高傲的模样。
秦九曜对着大当家继续道:“我帮你杀了他,如何?武坦城的人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毕竟再找一条服务这么好的……狗,可没那么容易。”
“你?”少年被激怒了,大当家急忙拉住了他的手。“秦城主,太狂妄的人通常没有什么好的下场。”
秦九曜不以为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我很年轻,我不怕,所以……这笔交易如何?”
大当家低头眼珠滚动后抬眸起身:“只有一天时间,明天,我要成果……”
“杨哥。”少年打断大当家的话,大当家摇了摇头继续道,“当然,太阴寨和这次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也不会提供任何帮助,并且若是被我们感觉到了任何的异样,我们会将刀刃对准你们,必要时候,我们会杀掉你……和他。”他最后用手指着宁钰。
“好。”秦九曜点头拉着宁钰,被几人带走了。
“杨哥,真要这么做?那我们……”
“不管,当什么都不知道,是他们要杀人和我们没有关系,哪怕最后成功了,和我们还是没有关系。”大当家走出门外。
少年还是有些担心。
大当家抬头,蓝天白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呵哈哈哈,莫欺少年穷啊,真是狂妄。”
太阳当空照,北山矿场离太阴寨很近,不到十里,几人很快就到了。
“今天的?”
“对。”领头人将二人交给守门人。
他们被推搡着进了门,里面很大,也很空旷,佝偻着身体的人肩上背着背篓,里面装着大块大块的石头。
那些人面容黝黑,无神地走进山洞里,然后出来,宁钰抬头时,见着一人衣衫褴褛,身上没一块好肉,血渣和衣服混在一起,似有一股腐烂的味道,头发乱糟糟的,看不清脸被绑在一根柱子上。
宁钰不认看到这种场景,转移视线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