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洒落在大地上,金灿灿一片,犹如麦子般黄得可爱灿烂。
练兵场已经弄出来了,洛城本来就有军队,只是这些年来懈怠了,现在众人都推崇秦九曜当城主,就算有人心中不愿,也不敢声张。
下午一到,秦九曜带着宁钰去了练兵场。
周家栋在洛城待得时日很长,许多兄弟对他很信任,而且其中有大多人家住洛城,对宋颍州早就心存不满。
这次秦九曜的到来,让他们心里燃起了一把火。
下午,秦九曜带着宁钰去时,他们都在擦拭兵器,精神面貌甚好。
宁钰跟在秦九曜有些不好意思,今天中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己任性地跑过去,抱住主人,实在是丢脸。
“城主大人,你来了。”
洛城以前是没有城主的,这里离朝廷远,若不是因为打战,许多地方不收难民,不然这地压根没人来,更是连个城主都没有,只有朝廷派来的知府,收缴赋税。
现今知府死了,秦九曜就被推举成了城主,一路走来,宁钰跟在秦九曜身后,人人见到秦九曜都颇为尊敬,这个新起之秀,得到了所有人的爱戴。
宁钰在站身后,听着百姓乡亲们对主人表示感谢,心里也肃然起敬,他站在后面,小小的一只,可却“威风凌凌”,站姿挺拔。
现在走到周家栋面前,他整个人都蔫了,躲在秦九曜的后面,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抬眼看着二人。
听着他们说练兵的事情,主人成立了一个军队,他们以后每天白天训练,晚上巡守。
宁钰不懂这些东西,只能拉着主人的衣袖在后面听着。
不知过了多久。
他见到胡肆走了过来,一脸不高兴地瞥向自己。
“哟,这……谁呀?原来是那个做了噩梦就喜欢找主子的小家伙呀。”
宁钰听到这话,觉得更丢脸了,脸色唰地红了起来。
“你……我,胡叔。”
宁钰有苦说不出,索性气鼓鼓地偏过头。
周家栋这时才看过来,刚刚一群人人高马大的,都没有注意这个小孩,他看着年龄不大,瘦小瘦小的,长得很讨人喜欢。
“是你呀,前天的事情谢谢你呀。”周家栋笑着说,他这人本来就长得很吓人,脸上又带着一条疤,凶神恶煞的。
宁钰抬眼没说话只是点点头,他知道周家栋说得是老伯的事情,但他实际上什么也没做,这句谢,他不知道该怎么收,便缩回了秦九曜的身后。
“哟,周官爷,你别笑了,一会儿把我们小钰儿,给吓着了,你这人不笑还好,一笑跟要吃小孩似的。”
胡肆拍着周家栋的肩说道。
周家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人,五大三粗的,小……小钰儿是吧,前天真的谢谢你,虽然……不过好歹留了个全尸。”周家栋说着话,眼神暗淡下来。
“说,不用谢。”秦九曜拍了拍宁钰的头。
宁钰唰得一下蹭出来,“不用谢。”
然后又躲了回去,像只怕生的小蘑菇。
“行了啊,别在一直谢来谢去的,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胡肆眯起眼睛摸着八字胡,眼神停留在宁钰身上,宁钰都要被他盯得发毛了,更是不愿看他,只听他说道,“还有,城主啊,那货……已经弄好了。”
最后几个字说出来就像是要了他的声音一般,咬牙切齿。
秦九曜点了点头,对周家栋说道。
“你们弄好了之后就接着练,一天也不可携带,每天三人一组,各大巷子口巡逻,若是遇到不法之人,便抓回来,若是官兵中有人敢欺压百姓,带回来,直接处死,还有那几个县丞先让他们等着。”
“是。”
一路走到仓库,胡肆心里一直在心疼那一半的一半。
到了仓库后,秦九曜清点了一番后:“多了。”
胡肆看向宁钰:“小子,你说。”
“主人,我跟胡叔做了交易,说他雇得是我和您两个人,您若是没了,我也会跟您去的,所以我又要了一半的一半。”
宁钰拉着秦九曜说道。
“这小孩真的是,他还用……”刀威胁我呢,胡肆最后那句话没说出来,不过看得出来这两天,二人心里都有气。
秦九曜对宁钰说道:“嗯,做得很好。“
宁钰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谢主人夸奖。”
说完他对着胡肆抬了抬头,对胡肆来说颇为挑衅。
胡肆:“你……你们。”
“胡叔,不用计较这些,来了洛城就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秦九曜走到胡肆面前说道。
胡肆一时之间不明白秦九曜的意思了,这人的本事他今天是见到了,现在整个洛城都在他的手上,民心、造势,他都做到了,明显地他要反,那些百姓根本弄不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只知道面前这个解救他们于水火中的人是个英雄,可他真的是英雄吗?胡肆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小小的年纪,能做到这样已是奇才。
“呵,城主……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秦九曜:“我的意思是,天气冷了,你这一路上也不好走,到处都是山匪,不如等些时日,过完这个冬天,我送你,去上庸。”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上庸。”
秦九曜睨向胡肆身后的货物:“上好的丝绸和香料,上庸城城主爱香,况且,城池富饶,乃是国家的一大重城,走洛城,你只会去上庸,安阳在天子脚下,你不会冒险的。”
胡肆总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秦九曜也不可能这么好,说实话他也担心山贼劫道,所以他得去雇人,若是秦九曜能送自然是好的,可胡肆总觉得里面有阴谋。
他看不透面前的人,但他明白,他现在出不去,秦九曜不会放他走,看来只能等过些时候了。
最后胡肆还是答应了下来,他没有别的路。
宁钰看着二人的暗流涌动,在思索着什么。
等离开后,秦九曜才开口:“钰,看出了什么吗?”
“嗯……主人不想让胡叔离开。”
秦九曜弯了弯嘴角:“对,现在他不能走,洛城有名有姓的人都不能离开。”
宁钰弄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他们离开?”
“钰,你要知道有些人是被压迫者他们想反抗,而有些人是压迫者,他们享受这种压迫,所以他们不会让这些被压迫者强大起来,他们享受这个过程,真是愚蠢又无趣的想法。”
宁钰还是不懂:“压迫者,被压迫者,这……和胡叔有什么关系?”
“他是一个商人,商人重利。”
秦九曜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宁钰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