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之前他以为两人已经谈了的时候,她总是不肯在外人面前承认他的身份,私下里嘴都亲了好几回了,却始终不肯说“他是我的男朋友”这几个字。
他也因此便总是计较这一点。
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两人思维模式的差异,并非没有感情。
如今误会解除,她不光大张旗鼓、轰轰烈烈地把二人的合照发在朋友圈,告知周围的亲朋。
还搞出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的大场面,恨不得昭告天下,所有欣赏烟花的游客都变成了见证两人感情的背景板。
黎佑许在过去的几个月哪有过这种待遇。
这和带从未吃饱饭的乞丐去吃自助餐没什么区别。
啊,或者是给从没吃饱饭的人塞了一肚子满汉全席?
“好了,”她又晃了晃,站得离他近了些,“知道你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头了,我们去睡觉吧。”
话中的某个字眼点醒了他,他终于有了反应,就着她胳膊挂在他脖子上的姿势,俯身把她抱起。
双腿悬空,陆瑶下意识用腿勾住他的腰。
一路从客厅抱回卧室,被轻轻放到床上,陆瑶屁股沾到床就下意识打了个滚,钻进被子里。她打了个哈欠,感叹:
看看这一晚上的惊喜,连带着她的待遇都直线上升了。
难道从此就要过上饭来张口、脚不沾地的好日子了?
黎佑许把她放到床上,抬脚就进了旁边的卫生间,听见里边传来洗漱的声音,陆瑶还在想:
刚刚才刷过牙洗完脸,看了个烟花而已,又要再洗一遍。
如此讲卫生的好男人,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黎佑许又洗了手漱了口出来,发现陆瑶躺在枕头上举着手机,微微阖着眼。
他掀开被子上床,“要睡了?”
“嗯呐。”
“就纯睡觉?”
陆瑶手不稳,她立刻偏过头,手机掉下来,还好被黎佑许及时伸手接住,原本的困意散了不少,“不然呢?”
“你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陆瑶坐起身,眼睛直勾勾,看的黎佑许抿了下唇,才恍然大悟“哦”了一声,“没有啊。”
然后又做出一副稍微有点良心的、强抢帅哥的恶霸语气,拍拍他肩膀,粗声粗气道:
“——把姐当什么人了,今晚就是为了让你高兴,不图你身子。”
“姐姐还真是……清心寡欲。”
他顺着她的说法叫“姐姐”的样子,让陆瑶心口一颤。
她沉默一瞬,扭过腰在她那一侧的床头柜抽屉里翻了翻,没找到目标;又爬到另一边,打开抽屉,空空如也。
随后转过头来,摊手。
“没有安/全/套。”
语气听起来颇为遗憾,让人一听便知——可不是她不想,实在是装备有限。好可惜哦。
黎佑许看着她动作,听到她直白的话,沉默的人变成他。
他从前就注意到,陆瑶在这方面用词一向直接,平时说话时,并不会使用一些奇怪的、广为流传的代称,该是什么、她就直接称呼为什么。
月经。
卫生巾。
安/全/套。
而不是姨妈、姨妈巾、或是奇怪诡异的“人类幼崽嗝屁袋”。
并不含蓄,反倒直白的可爱。
“没关系,”话音刚落便看到陆瑶睁大的眼,生怕她想歪,黎佑许语速飞快解释道,“让你高兴的方法有很多,不用非得……用到它。”
说话时直白,对上他跃跃欲试的眼神,陆瑶反而又有些犹豫。
“不用了吧,我不是那种必须要求回报的人。你高兴就行……”手指攥紧衣摆,陆瑶又想到他说“让她高兴”,清清嗓子,立刻改口,“你高兴我就高兴。”
黎佑许抬手把顶灯关上,卧房中只留床头一盏小小的夜灯。
暗下去的那一刻,陆瑶心跳咚咚响,呼吸有些不稳。
“那怎么行,陆总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一味索取、不知回报?嗯?”
尾音消失于两人相触的唇齿之间。
敞开的窗帘外,有人挑战法律权威,在市区点燃烟花,玫粉色的花朵在空中炸开,爆裂声却被隔音良好的玻璃阻隔。
安静的室内,只余隐秘而濡湿的水声,暖乎乎、黏糊糊,连心跳和呼吸声都变得震耳欲聋。
两人互相汲取着对方唇舌中的空气和唾液,喉头滚动,饥/渴地吞咽。手心紧贴对方的肌肤,摩擦出更加火热的酥麻。
在陆瑶疑心自己快要窒息之时,黎佑许终于放开了她的嘴唇,她大口喘息着。
他在她唇角轻吻,随后一个接一个的轻吻落在额头、鼻尖、脸颊、耳垂,好似杂乱无章,让人捉摸不透的同时又满心期待,下一次他的吻会落在哪里。
腰背上的手缓缓上移,打了个圈,手指在白天被淡紫色布料覆盖的地方勾了勾。
将吻落在锁骨之下,他抬起头,“嗯?”了一声。
那里什么都没有。
陆瑶偏过头,咬住嘴唇,谁要睡觉了还穿内/衣啊。
对上黎佑许发光的眼睛,陆瑶肃着一张泛着潮红的脸:
“Surpri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