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傀师?”闻言段隋风顿时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你是说,北疆魔域,八岐城的人在作祟?”
段隋风摸着自己下巴,“最近魔修异常猖獗,八岐城确实极有可能,但为何是他们呢,如何看出来的?”
长溯:“这得从姝佩仙子将自己的本命法器器魂放在天衍宗弟子青珺身上、舍命护人开始讲起——最开始我想不明白姝佩仙子为何会这么做,大家皆想不明白,从情理上讲不通。后来我在姝佩仙子神识中找到了问题答案,因为,她和天衍宗弟子青珺是不一样的……”
而这时,他瞥见床上正昏迷着的姝佩,放在床外侧的手指猛地弹动了一下。
长溯倏地噤声。
见他忽然不语,段隋风和缥缈宗等人,以及后来匆匆赶来的青珺都被这悬念吊急了,尤其青珺急道:“不一样?姝佩仙子和我怎么不一样啊?”
长溯微微抿唇。其实,真正原因很简单,在姝佩识海里,哪怕她神识混乱成渣,也依旧给了他提示——那一男一女一对牵丝木偶。
其实,从一开始,造成祭坛混乱的就是傀术。那个惨死女修,根本就是不是什么突然发疯,而是被傀术控制,傀丝牵引着,不惜粉身碎骨也以祭坛为目标,刻下一行字。
随后姝佩在青珺师兄弟二人周围,拼命用袍袖挥舞,一可能是想尝试轰散迷雾,二可能是打断傀丝。但这些是长溯猜想。
总之,通过某些蛛丝马迹,姝佩猜到了这可能是精通傀术的魔修造成的。许是发觉来人功力远远在他们之上,既然护不住青勇,那至少剩下的青珺得保一个。于是她当机立断,一琵琶砸碎他手骨。
既然无法写字,那么施法人应当也就不以他为目标了,这样可以防止他被傀术缠上。以防万一,姝佩将自己本命法器器魂都祭出护他了。
可如此以来,姝佩当下就成了最大且唯一的目标。
至于姝佩是如何确定自己不会陷入致命危险?答案亦在那一男一女木偶里。姝佩还特意提示了长溯,男女用的木架和丝线不一样。
傀师对付青勇用的男偶傀丝,对付姝佩自然会采用女偶傀丝。可问题是,姝佩她芯子里不是个女的啊……
用错了傀丝和对应的功法,对施法者也是个大麻烦。这个过程,姝佩不会立刻身亡,多争取了些生存时间,为自己谋得生机。
起码比青珺死得慢多了。
故而她才敢孤注一掷地把本命法器器魂扔在青珺身上。
这些逻辑就完整了。
只不过,眼下长溯不准备说出真相。对着好奇的众人,他只说出了前半部分,至于后面的男偶女偶有别和姝佩的性别问题,长溯随便糊弄道:“姝佩仙子她身上有一宗门秘宝,专门针对傀术,虽然依旧打不过对方,但关键时刻能保自己一命。”
“至于是什么宗门秘宝……”他垂下眼,单拳掩唇咳了一声,“姝佩仙子特意嘱咐我,切勿外传出去。”
众人“唔”了一声,既然是人家秘密,他们也不好再过多打听了。
长溯继续:“目前只剩那一人一句的诗不知何意了。”
段隋风:“一人一句?目前祭坛不是只刻了两句吗?”
长溯:“姝佩仙子在识海里又告诉了我一句。看来,她确实同样被傀丝控制了,傀术通过功法传递了这句信息给她,只不过,因为外力干扰,姝佩仙子并没有去祭坛刻字,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姝佩极大可能也当场暴毙了。
缥缈宗大师姐问:“那第三句是什么呢?”
长溯一字一字清晰道出:“三四名剑藏洞口。”
缥缈宗大师姐思忖两瞬:“听上去和前两句没啥关系。那位女修刻的是,赫赫炎炎天不夜。天衍宗青勇道友刻的是,投笔从戎财半空……”她又一齐念了一遍,“好吧,这前两句之间也没什么关系。”
长溯示意没关系:“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得看全了,才能看出来在讲什么。”
缥缈宗大师姐犹豫道:“你的意思是?……”
长溯点头:“不错,要想知道第四句是什么,得再进祭坛了。”
那么目前的问题就成了谁重进那危险层层、浓雾重重的祭坛。于是众人神色皆严肃了起来。
段隋风沉吟两瞬:“好,我去禀报父皇,看谁和北疆魔域傀术打过交道,有把握对付……”
而长溯突然道:“我去。”
周围人皆唰地齐齐看向他,缥缈宗有人劝道:“小道友虽说你年少英才,可那祭坛也不是容易的,姝佩仙子堂堂宗主首席,一方才俊,成名多年,她都不敌,小道友你这才结丹不久,只怕是……”
而闻言,长溯缓缓摇头:“无妨。”他也知对方是好意,“不是要找谁和北疆魔域的傀师打过交道么?巧了,我正巧打过,最后还破了其设下的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