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玉女宗方又回应,分明是这两个叛徒得不着便宜便翻脸。首先“他们”当初假装女子身份进入玉女宗的目的和意图就很值得怀疑;其次,“他们”是如今修炼出了问题,便开始状告,那若是他们修炼得非常顺利呢?会不会一辈子将自己的真正身份掩盖下去?还当真会上天衍宗状告吗?……
双方各执一词,各有各的理,便是天衍宗也难以判定这桩案子,毕竟这一定程度上来说,算是玉女宗自己宗门的“家务事”,而清官难断家务事。
于是此事直到最后也没个结果,修真界内对此事的意见也是分成了好几个流派,站谁的皆不少,关于真相猜想什么的都有。
但玉女宗内有男子修炼还会变性的这个事儿算是传出来了,传到九州各地大江南北。
目前看来,也就一直在玉绡山闭关的长溯、还有在缥缈宗那芥子一滴水中的五人组,对此事不太知晓了。
而这位当年目睹全程的青珺,显然是对玉女宗持极度厌恶态度,认为对方在对天下男子暗暗进行灭绝计划。
长溯对他的这个观点不好评说,毕竟他也没见玉女宗的任何一个相关人等,对这种主观性极强的个人观点他选择不予置评。想了想,把话题拉回来:“不如你讲一下当日发生事情的全程吧。”
于是青珺面浮悲色,缓缓讲述。
“当日,我奉昶皇陛下之命,和我的师兄青勇,前往被损坏的祭坛中央修复。因为我和师兄所在的七星宫,本就主要承办皇家祭祀相关事宜,对祭坛的阵法修复相关比较熟悉。”
“此行,昶皇陛下还派遣玉女宗的首席大弟子和我们一共前往。这阵儿玉女宗名声不好,她们宗主压根儿就没出席故皇后的这场祭奠大典,只派遣她的大弟子前来。加之姝佩是在场弟子之列中修为最高的,昶皇陛下提及需要有人护送我师兄弟二人之时,姝佩主动请缨,昶皇陛下便也同意了。故而我虽对其心里讨厌,但也不能忤了陛下面子,只能和她一起。”
“事实证明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应该拒绝和她同行……”
在长溯示意停止的手势当中,青珺没有悲愤地发挥,而是继续说下去,“当时,为怕再出意外,昶皇陛下仁慈,遣散了在场的包括大量凡人和低阶修士的所有人,只我们三个人进入那大片浓雾之中。”
“当时我和师兄也没有太过在意此事,只以为浓雾是祭坛被破坏引起的,修好后就会正常。师兄当时很烦,嘴上骂骂咧咧的,埋怨那个突然在祭奠现场发疯的女修,要不是她,大典就顺畅进行下去就完了,我们也不用再突然修复这一遭。”
“我走着走着,透过浓雾看到脚下广场上那个发疯女修淌的血迹和脑浆,突然觉得后背发毛,怪瘆人的,便拉拉师兄的袖子,小心提醒他:‘师兄,我们要不声音小点儿?’而青勇师兄不以为意,甩开我的手,反而故意放大声音:‘怎样?我就是要她听见!她人已经死了,还能突然跳出来把我杀了不成?!……’”
“我浑身汗毛突然嗖地竖起,感觉不太妙,正想赶紧把师兄拉回来劝住,只可惜、可惜……”他说着忽然面露异常可怖的表情,两排牙齿都在上下打着颤。
长溯怕他别突然又昏过去了,倏地一把隔着袖子握住他的手腕,用力问道:“可惜怎么样?然后发生了什么?”
青珺重重闭眼,努力稳了稳情绪,复又睁开,深吸口气继续说道:“突然间,师兄状态就不对了,仿佛被附了身般,浑身癫痫着发疯,口中抓狂地尖叫着,身体也扭曲地转动着,似乎想直朝那祭坛扑去,这一系列动作竟同一开始那个发疯的女修一模一样!”
“我吓得半死,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可我还是连忙冲上去紧紧抱住他,阻止他朝他祭坛去,因为我真怕他一头撞死在那祭坛上。我连忙大声试图唤醒师兄,我说:‘师兄!青勇师兄!你醒醒!!……’可师兄除了满嘴大叫,拼命挣扎,根本没有别的回应。”
“眼看青勇师兄嘴唇青紫,双眼充血,面如金纸,分明是危在旦夕的模样。我慌得不行,下意识就想呼救帮忙,忽然想到现场还有第三个人,而这第三个人分明就是前往护送我们的啊!可我慌乱之中一转头,却见姝佩离我们八丈远,在浓雾中用她那宽大的衣袖扇风,根本没有过来帮忙的样子!”
“我当时慌忙中简直快被气死了!我死死抱着几乎快要不行的师兄,冲她大喊:‘你在干什么?快来帮忙啊!’而隔着浓雾两步就看不太清了,不知道那人在窸窸窣窣地摸索什么,只听见她毫无情感地说了句:‘他身上中了某种东西,可能你也会被传染。’顿了顿,又补了句,‘我劝你过来,离他远一些。’”
“我:‘……’这说的是人话吗?在那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会扔下师兄不管不顾!我听了这话,快要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