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运走后通往控制室的地面上还残留着斑驳的血痕,白色的羽毛早已被污渍浸染成了肮脏的秽物,每走一步鞋底都会黏上一些,而那阴凉的空气中还混杂着地下室的霉味和未散净的血腥味。
婀娜多姿的女人丝毫不在意这糟糕的环境,一如既往地踏着性感的步伐前往控制室,这次她换上了一条大气夺目的金色高开叉长裙,两条雪白的大腿一览无遗。
“哥哥!”在控制室见到陆忠义,如金丝雀般金光闪闪的暖莺欣喜地喊道。
一旁身着汉衣香肩外露的同样美艳的女子倒也不介意,冷峻的眼中反而露出笑意,不紧不慢地迎了上去。
“扶灵姐姐。”暖莺又向迎接她的人问好。
“人带来了吗?”扶灵问道。
“玛莎在楼上看着他。”
“看来他已经松口了?”
“是的,没有主人办不到的事情。”赞美的话语略显骄傲,暖莺自信的笑容里带着崇敬之色。
“言伊还是那么聪明。”见两个女人寒暄完,陆忠义便也凑了过来。
“是啊,哥哥你都不回家看看,主人其实挺想念你的,就是不说。”
“没办法。”陆忠义无奈地笑了笑,“毕竟离开的时候发过誓,我也很想回去看看 。”
“你们怎么这么磨蹭?”
冷酷的娇嫩声线从门口传来,金发女仆双手抱腰不满地瞪着在闲聊的人群。
“玛莎你怎么跑下来了。”暖莺问道,却并不感到意外。
“跟闲散人员比起来女仆可忙多了。”玛莎昂起头,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专业人士”的自豪感。
“这么严格可是嫁不出去的。”暖莺打趣道,回身摸了摸玛莎的脑袋。
“这就是玛莎吗?之前带走安仁清的时候我还以为有别人半道打劫。”陆忠义依旧无奈。
“不要仗着长得高就对我动手!”
玛莎气呼呼地拍开了暖莺的手,而暖莺却愈发来劲,跟玛莎玩起了打地鼠游戏-——把手放到她的脑袋上,等她抬手来抓的时候又迅速缩回来。反复几次过后,玛莎气急败坏地想要抗议,结果被对方一把扑上来抱住,脸一下怼在了那对柔软的酥/胸上,什么也说不出来。
“太可爱了。”暖莺抱着玛莎愉快地蹭起来。
“好了,我们先上去看看阮君辉来了没。”扶灵总结道。
一行人在玛莎的带领下来到了关押犯人的房间,推门进去却见那位戴着眼镜的青年已经坐在写字桌后的椅子上,见到人都到齐了便推了推眼镜。而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面色惨淡一脸愤恨,看到扶灵和陆忠义的瞬间脸色愈发变得难看,手上那副手铐在明媚的阳光下锃亮惹眼。
“事情都办妥了,可以放人了。”阮君辉笑着再次推了推眼镜。
“你们这群叛徒!”安仁清仍旧不甘心,但也只能骂几句逞个口舌之快。
暖莺笑意盈盈地走过去,俯身趴在沙发靠背上,凑近安仁清耳旁轻声说:“你干的事情1区首领已经知道了,人证物证都有,随便抖出去一件其它区的首领都没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着被同伴推下王座还是自己隐退,怎样选择你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说完又发出一阵银铃般动听的轻笑。
“叛徒倒算不上,从一开始我就没跟你站在同一阵线。”阮君辉也咧嘴笑道。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吗?”安仁清质问。
“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要不是扶灵和忠义带回了天帝,还真不知道怎么弄垮你。”
“我就不该听信你的话。”
“是你自己的能力配不上野心罢了。”阮君辉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此时肆无忌惮地透露出阴险的神色,“是时候把你偷走的权力还回来了,我没有把你剁碎喂狗已经是一种仁慈,后半辈子安分点,这个舞台已经没有你的戏份了。”
听到阮君辉的响指,玛莎便上前给安仁清解开手铐,向来狂妄的男人这次并没有发难,因为那已经无济于事。
“请代我向你们的主人致谢。”阮君辉换了副和善的面孔对暖莺和玛莎恭敬地说:“这边已经做好准备进行下一步计划了,还烦请二位转达一下。”
“没问题哦。”
冲对方眨了眨眼,暖莺抛出一个飞吻,这件事便如此定下了。
家里人都醒来后屋子里热闹了起来。
推开门往房间里偷瞄一眼,张雨歆发现自己儿子竟然已经醒了,于是便大方走了进去。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对方慌忙摆手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
“怎么了?这么神神秘秘的。”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张雨歆该说的话还是脱口而出,“难得起来这么早,一会想吃点什么?”说完后发现久珣身后的被子动了动,她这下才明白过来,翅膀后面还有个人。
那人迷糊着吐了口气,翻个身,随后伸出两只手抱住他的儿子,用惊人的力气把他拽倒,像抱着洋娃娃睡觉的孩子似的,脑袋磨蹭着埋进了柔软的羽毛中。
“哎呀。”张雨歆收敛了声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色,久珣怀疑接下来她身旁就要开出花来。“佐胤的睡相好可爱。”
显然母亲搞错了重点,佐胤那两只手臂跟钳子似的勒得久珣万分难受,所以试图自救的他决定采取下下策直接把对方叫醒。
“佐胤。”
喊了一声,又拍拍对方的手臂,红色眼睛闻声睁开来,之后佐胤拧起眉毛瞪了他一眼,接着脑袋一歪又埋进了羽毛中。正一筹莫展,却见母亲笑得越发心花怒放,完全没有要来帮他的意思,久珣想要不干脆认命算了。
“小少爷醒来了没,我饿死了,你们吃啥我去做得了。”羿偈嚷嚷着进了房间,看到里面的诡异场面愣了一下,但这个迟钝的男人并没有意识到要压低嗓门,“这什么情况?你俩在干嘛?”
久珣从没想过父亲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救星,这一嗓门给佐胤完全吵醒了,后者怨念深重地松开他,从床上爬起来抬起带着杀意的眼睛瞪着他的父亲。
“老公,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张雨歆一脸可惜地嗔怪道。
“我这……不是……”忽然被两个人不满地盯着,羿偈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这可真是冤枉死人了。
不过是一个饥饿的男人好心来叫儿子起床吃饭,又贴心地寻问其他人想吃什么并准备亲力亲为,却受到了自己妻子和一个外人无端的责怪。但他不知道的是,平日里互相嫌弃的儿子此时在心中默默给了他一个肯定。
这就是久珣家如今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