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长孙弦佩问。
“……你都不着急见我。我在庙会上找了你许久,怎么都找不见你,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薛砚听坐在石阶上,脚下是映着明灭灯光的流水,他愤愤道:“谁知道你跑去看耍杂技了。”
长孙弦佩还没见过他有小脾气的样子,初见觉得新奇。
“真不高兴了?”长孙弦佩坐到他身边,眼里带着笑意:“我去找你来着,只是没找到你,这才想着我呆在一处不乱动,你也好找到我。”
她向他解释了缘由,薛砚听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这时水流上游飘来两三盏花灯,他站起来向她伸出手:“上面好像开始放花灯了,要去看看吗?”
“好啊。”
长孙弦佩搭上他的手,薛砚听拉她起来。
两人并肩逆着流水往上走,影子倒映在水面上,随着水面不停地晃晃悠悠。
上面岸边围满了人,一盏一盏的花灯放进水里,顺着水流游荡而下。
“你要放吗?”薛砚听说着作势要去买花灯。
长孙弦佩拦下他摇摇头:“人太多了,还是别再走散了。”
薛砚听点点头,小心触碰她的手。他偷偷看她,见她没反对,这才牢牢牵住她的手。
“那去桥上?桥上视野好,光景也漂亮。”
“桥上太显眼了,”长孙弦佩回握住他的手,“我们这样就好。”
两人掌心贴着掌心混在人群里,河里的花灯相撞,互相推着越游越远。岸上的姑娘郎君们盯着水面,嬉闹着猜测谁的花灯飘得远。
渐渐岸上人群散去,薛砚听松开长孙弦佩的手,两人顺着人流缓缓步入下一处热闹。
而两人后面,曲好放面色难看。
“曲好放!你怎么跟我走散了,不是叫你跟紧我吗?”
人潮散去,曲来仪找到呆立在岸边的曲好放,刚要一巴掌拍上去,却见他脸色不对,曲来仪顺着曲好放的目光看去,也只见人群密集的背影。
曲来仪手在他眼前挥挥,问道:“你怎么了?看见什么了?”
曲好放咂了咂嘴,“也没什么。”
曲来仪直接一巴掌拍过去:“你故意的,曲好放。耍我好玩吗?”
“下手这么重,你要拍死你哥我啊!”曲好放揉揉肩膀,先曲来仪一步往前走道:“走吧走吧,不是要吃要吃糖炒栗子,我带你买去。”
曲来仪连忙跟上去喜笑颜开:“好啊好啊,刚才打疼你了吗?我给哥哥捏捏……”
“打住,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曲好放说,“刚才不让你吃糖炒栗子是因为你的牙吃甜食都快吃坏了,现在让你吃是你哥我见不得你可怜,大发慈悲。但糖炒栗子你只能吃五颗,剩下的都是我的。”
“什么啊!我是摔倒了撞到板凳上把牙齿撞松动了!不是吃甜食吃坏的!”
“那我之前问你,你捂着嘴还说是甜食吃多了。”
曲来仪恼了:“我不要面子吗?!况且太医都说了,牙齿只是有点松动,过一段时间自己会恢复,平时注意点用不着太担心。”
曲好放不为所动,一副不听她说,认定了她是吃甜食把牙吃坏了的样子,曲来仪气极又照着刚才拍他的地方给了他一拳。
曲好放喊道:“四颗!”
曲来仪抬起胳膊作势又要一拳。
“三颗!”
曲来仪忿忿不平地放下手,两手交叉在胸前,嘴一撇头一歪,冷哼一声大步向前走跨过他。
曲好放被她的模样逗笑,赶在笑出声前将声音压下去,慢步跟在她后面。
放完花灯,戏曲才敲锣打鼓地开始。
长孙弦佩和薛砚听远远站着看了会,相视一眼,便心照不宣得向人少的地方走去,一只香囊却突然间扔进长孙弦佩怀里。
长孙弦佩下意识地接住,抬头正见一个姑娘朝她害羞的笑。
这位姑娘旁边的几位姑娘见长孙弦佩接住了香囊,也大着胆子将手里的香囊扔给她。
有姑娘想把自己的香囊投给站在长孙弦佩旁边的薛砚听,却被他冷着的一张脸吓回去,手一哆嗦便将香囊投给了长孙弦佩。
薛砚听就这么站在长孙弦佩身边抿唇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