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酒池有缘,当年酒池答应下来的事情,如今他没在了,寒酥当仁不让的接下。
这也是她的责任所在。
她看了一眼云墨,见云墨摆出随意的表情来,寒酥轻点头安抚他,随后对嵇康正色“先生请说”。
多年憾事终得以解决,关键时候,嵇康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酒壶里的酒再次被他一饮而尽。
后来还觉不够,又叫小二开了几坛上好的女儿红,他一个人就自包自揽,无须下酒菜,就喝了起来。
几次下来,桌子上堆满了喝干净的酒壶,脚边都是空坛,他眼神发散,不知想起什么,面露怀念。
“我名嵇康,字书夜,昔年,我曾有六位知己好友,我们志同道合,不为世俗,我们在竹林下,喝酒,纵歌,肆意酣畅,何等快活”
“后来我蒙冤入狱,先他们走了,谁想后来会成为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不过,人生尔尔,奇人异事多了去,我也不甚在意”
“只是,每每提笔,想要画一副当年竹林聚会的图,提笔之后,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他们的模样和结局”
“不知是否因为我还在世上的原因,我曾找过属于我们的踪迹,却一字一句都没有”
“经年后,关于我的一切,都已尘归尘,可是我那知己好友到底如何,烦请修者,给我一个答案”
话音落,喝醉的嵇康大喇喇的趴在桌上睡着了,当真是随意的很。
也不怕寒酥趁此收他。
寒酥和云墨面面相觑,这生前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什么样的环境造就如此放荡不羁的人物。
先人早就的器物因为执念,变为妖器者,是为稀松平常。
这一个死去的人,是怎么化为妖器者的?
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寒酥听他说后,明了老头当时的‘时机未到’,实际是太过稀奇,可能他自己一时也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接下来要怎么处理”云墨捂鼻指着喝醉打呼的人。
难怪以前自己烂醉的时候,离渊不愿和过多接触,酒醉之下,当真是臭男人一个。
不过,见寒酥动手想要把这个人抬回他们的房间后,云墨还是先她一步,一把把烂醉如泥的嵇康,半背半拖的弄回他房间。
笑话,不说是臭男人,就算是其他人,他也不许,有人先他一步去寒酥的房间,睡寒酥睡过的床榻。
不对,除了他,其他人都不可以。
寒酥关好房门后,坐在桌前一言不发,突如其来的妖器者打乱了她的计划。
原本计划,至多明天就该离开的。
再怎么便宜的客栈也是要钱的啊,算上来的那天,他们已经在这里逗留四天了。
何况嵇康过于特殊,等解决他之后,还不知道要逗留多长时间。
她手中的钱,根本无力支撑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想着,寒酥面无表情的扶额,思考要不要,先找一赚钱的路子。
反正这个妖器者在世这么多年,除了爱喝酒,没啥杀伤力,在留他几日,也未尝不可。
云墨见她一脸严肃,像是思索什么大事,体贴的没有出言打扰。
两人相处多日,寒酥的一些情况他是知道的,今天开了那么多坛酒,算下来,其实不算便宜了。
嵇康舌头刁钻,不是好酒还不喝,让寒酥付钱,那破产就在一瞬间。
于是,他偷偷的下去,找掌柜的把今天的饭钱付了。
在听到关门声,回神的寒酥,“你去做什么?”
能说吗?能说吗?今天一餐下来,抵得过寒酥的一大兜药草,要是实话和她说了,指不定怎么心疼。
云墨保持微笑,“没什么,去楼下巡视”。
转身他眼神锐利的盯着在他床上睡着打鼾的妖器者,严重怀疑,这是讨债的。
可能平时根本没钱喝酒,好不容易逮到大冤种,使劲的薅。
他有什么执念,屁,都是想喝酒的借口。
心疼啊,云墨,钱包少了一半,那是他和寒酥一起采草药的钱。
他自己都舍不得花。
“我想要不,先留他几日,目前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寒酥组织了一下措辞,和云墨商量道。
“什么”云墨问。
“其实很多事情,他都还记得,只是时间久了,他自己忘记了。因为太珍贵或者过于痛苦被他藏于脑海深处,我们要做的就是唤起他的记忆”
“我要以他为媒介回到过去,回顾他的生前,需要很长的时间,之前药草的银钱可能不够......”。
难得说这么多话的寒酥,有一丢丢的不自在,但是她在尝试和其他人商量,对于云墨来说是一件积极的事情。
说明寒酥在逐渐敞开心扉接纳他。
只是,一个人不愿意想起的记忆,是因为珍贵和痛苦吗?
那她迟迟不远回来,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思绪飘远的云墨,浓浓的苦涩包围着他。
“你觉得怎么样”久不见云墨说话,寒酥再次提问。
“钱的事情不要担心,对于解决妖器者宜早不宜迟”
云墨指着酣睡的人,心情复杂,“那么多酒下去,他一时半儿也不会醒,你先做准备,一切准备妥当后,我们就开始”。
虽不知道云墨为何突然赶时间,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迟则生变的事情多了去。
寒酥点头同意。
云墨内心:好险,再让他逗留几天,他们二人保准血本无归。
为钱袋子考虑,送他离开吧。
心疼寒酥为钱奔波的云墨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