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匪夷所思而又奇妙的场景,让寒酥云墨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寒酥一直好奇却又寻觅多时的鸦青山,青天白日下紫微星硕然挂在天际。
她怎么想也无法想到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来到了鸦青山,而脚下沙漠滚烫的沙子提醒着她,这不是幻觉。
她真找到了第一个历劫关卡。
云墨巡视一圈没什么危险,好奇的蹲下抓了一把沙子飞扬出去,“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我今天算是开眼了”。
手里的沙子炙热而又微小,无数的沙形成一望无际的沙漠,无法看到尽头。
谁能想到湖外的世界外大雪纷飞,北风呼啸,寒意冻人。
湖内的世界确实炽热无比,不一会两人的后背浸湿了汗液。
反差之下,必有祸端。
两人不过前行几步,迎面而来的风沙就迷失两人的双眼。
云墨顾不得自己,连忙用自己的衣袖护住一旁的寒酥,“这风怎么说来就来”。
寒酥在他的庇护下透过宽大的衣袖看向远方,点点白雪伴着黑色的无名碎粒迎着风沙从空中落下。
“下雪了”寒酥怔然的望着空中飘落的雪。
点点雪粒子滴露在两人的发和肩头,寒酥伸手接下后,雪在手心融化变为血,顺着她的手心流淌。
“是血,你看”
奇景之下,寒酥惊呼,真的是闻所未闻。
云墨看着寒酥手中的血水,眸光冷冽,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不待两人前行,晴朗的天气突然巨变化为黑色的巨洞,像是凿开的深坑幽暗看不见底。
脚下的沙漠化为了一个个凡世的场景。
寒酥失去记忆,眼前的画面让她生出一丝想要探索的好奇。
轻迈莲步的便要上前查看,云墨眉头紧锁,低垂的眼不敢看寒酥,
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制止了她想要上前的脚步。
是别人来到这里的话,也许是不能够看出这个场景是何处,但是是云墨来到这里。
他望着空荡荡的街道,破落的房屋和到处的死物,这个场面,他在熟悉不过了。
天道坍塌后的凡世。
生灵涂炭,哀嚎遍野,同族相食,文明毁于一旦。
大雪之下,是数不清的亡灵,怨气冲天,凡世宛如炼狱。
没有雪神的掌控,暴雪肆虐,逼得凡世人类走向极端。
云墨脑海里闪过的种种画面导致他拦住寒酥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眼睫微垂,遮住眼里万般情绪,没有人可以逃过做错事的惩罚,没有人!!!
在寒酥不解的眼神中,云墨无声的撤回自己的手。
第一次他没有选择,现在即使要他与六界为敌,他也无怨无悔。
两人的静默间,哀嚎声肆意的传到两人的耳朵里。
凄惨的哭声似要把天际划破,云墨的异常瞬间被寒酥抛弃在脑后,大步朝着声音传来出走去。
“我的儿”憔悴的妇人抱着怀里失去呼吸的孩子,紧搂在怀中哀嚎着,涕泗横流不顾形象的呼喊着。
怀里的孩子干瘪的身躯,紧闭的双眼在她的一声声呼唤中毫无反应。
大雪不要钱的下啊,一下子便把院中的两人覆盖至腰处。
随着妇人的声音逐渐嘶哑,直到再也叫不出来时,躲在门口的人,端上自家的碗筷,自发的来到妇人家,脸上是绝望的麻木。
或者是有能够分粮饱腹的迫不及待。
灾荒年间,少一个人就多一份粮食,或者多一份肉。
随着来人的越来越多,云墨和寒酥眼前出现了更多的场景,那是百年甚至千年都难得一见的惨剧。
尸体堆积成山,横尸遍野下活着的人似是没有看见般践踏而过。
他们衣不蔽体,身形消瘦,躯体干硬,犹如行尸走肉。
生的希望驱使着他们脚步蹒跚的前行。
大雪如每年的一般在深冬降下,凡世的人类像是往年一般祈祷着瑞雪的到来,期待着来年的丰收。
第一天,第一天,第十天,一月,两月......三月过去了,雪没有变小的迹象。
半年后人们期待的瑞雪化为了雪灾,一年后,所有的动植物全部冻死。
为了活下去,人类已经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的干干净净,冻死的家畜,野兽,冰冻起来的树......
做衣裳的棉花,深层雪下的土,直到最后再无一五果腹。
一场关于生存的危机悄然而至,先是为抢夺粮食厮杀,后来天气越来越冷,倒下的人铺满地面。
无法辨认哪些是饿死的,还是冻死的。
他们只知道,活着,不屑一切代价的活下去。
是谁开的头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他们也只是想要活着啊。
黑暗滋生的杀缪,大雪催熟的麻木,事情走向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在一幕幕的场景重现下,刺骨的痛向寒酥袭来,她的脑袋感觉被一把铁锤敲打着,疼的她看不清眼前的人。
尤其在垂死挣扎的人指着黑暗的天大喊,老天无眼,雪神残暴时,达到巅峰。
全身的疼绞杀着寒酥,疼的她咬住自己的唇留下鲜血,汗流浃背跪倒在地。
“你怎么了”云墨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异常,在她即将跪倒在地时,以身作背护住她。
寒酥疼到牙齿上下打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雪.....雪”咬牙说出两字之后变昏厥过去。
他要怎么办啊?云墨抱起昏厥的人,咬牙便要离开,行至半路时,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弹回。
不管他用什么办法,都无法离开。
云墨眼眶泛红,怀里的人怎么也唤不醒,顾不得秩序律法,便要动手,情绪已然被激怒。
一只手抱稳寒酥后,左手抬起便要使用上神之力,哪谁想,使出去的力量重重的反噬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