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寂静,没有琐事的打扰下两人身心舒畅,各自安眠。
第二天清晨,雪还一直下,大地白茫茫的一片,雪白寂静的乡村深处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暴露出不平静的一面。
起床的两人都没有出门的打算,昨天买的东西多,不出门也够两人吃好。
着实是两人结伴以来难得的放松时刻,所幸各自做起自己喜爱的事情,寒酥翻出自己新买的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她失忆后,养成了看书的习惯,各地的风俗文化是她了解这个世界最快的办法,每到各地,书肆都是她必去的地方。
云墨在茶几前摆起了棋谱,战争结束后的一段时间里,他的情绪很不稳定,习惯了鲜血的味道,一朝收起利刃,使他的情绪紧绷和迷茫,想了许多的法子,都无法让他的情绪平和。
明明是自己历经万难获得的和平,反而使他变得暴戾,无法适应没有鲜血和惨叫的生活。
他把自己置身于黑暗中,久不见人。
后来离渊知晓后,打开他的房门,拉着他一同在棋盘对弈,闲暇时,相邀去河边垂钓。
渐渐地他痴迷起来,沉浸在棋盘中一方天地的心理博弈,垂钓思悟也别有乐趣。
现下天寒地冻,不适合外出,他干脆拿出棋谱,研究起来。
离开厨房前,他把地瓜烤着,现在馋人的香甜飘散开来,云墨不经意的抬头,就看见在一旁看书的寒酥。
眼神恍惚,岁月静好,不外如是。
倘若能一直这样,便好了......。
云墨思绪逐渐飘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的气质萎靡起来。
“哒”的声音,是寒酥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离开。
云墨的眼神随着她的身影移动,不离左右。
直到再也看不见心上人,云墨才收回自己炙热的眼神,心思回到棋谱上。
“刚好”
不一会儿,寒酥端着烤好的地瓜走了进来,搁置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
眼神示意云墨自己拿了吃。
自己小心的放好杂记后,也拿起一个小心的吃了起来。
冬天窝在舒适暖和的屋里,一边赏雪一边吃着热乎的烤地瓜,心情真是舒畅。
难得的,寒酥满足的发出一声满足地喟叹。
云墨望着她,眼里弥漫上笑意,逐渐扩展到整个面部。
温情之下,整个人的气势都柔和下来。
和当年的映雪喝到雪山水酿的酒是一模一样的神情,傲娇的雪豹,优雅纯洁,是雪山中最为出彩的精灵,不可亵渎的神女有着自己的魅力所在,偶尔露出的娇憨让人痴迷。
云墨越是发现她身上熟悉,过往的一切越像头顶悬着刀,不知何时会让他跌落寒潭深渊。
他吃完手里的地瓜后,见寒酥喜欢,默默地把盘子推向寒酥一边。
寒酥眼神寻问,云墨摇头表示自己不要了,寒酥收回眼神拿起剩余的一个。
秀气的吃了起来,寻常的地瓜在她眼中也是珍馐美味。
如果不是扰人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云墨眼中迷蒙的幻境,他还能沉醉一会儿。
敲门声断断续续一直不停,云墨起身离开茶几,眼里闪过不喜。
人心莫测,云墨宁愿上阵杀敌也不愿面对丑陋的嘴脸。
他冷脸打开紧闭的大门,望着童婆子谄媚的笑,是对他的,也是对她身边的佝偻着身子的老婆子。
“许婆婆知道来了贵客,特地登门拜访”。
童婆子说着上前拦住半开的大门,不让云墨离开。
云墨打量一眼故作姿态,摆着架子,等着自己上前招呼的人,不语。
“许婆婆可是我们这里最有见识的长辈,德高望重,轻易不见人”。
童婆子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见两人都没什么反应,上前为两人搭话。
主动搀扶住许婆婆就要往云墨他们的院子里走去。
云墨眼睛微眯,望着两人掩饰不住的黑心,退后两步,抱胸让出位置。
他倒要看看,这凡人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两人毫不客气的想着正堂走去,像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四处打量着。
寒酥放下手中的书,鼻尖若隐若现出一股味道,是她平时不常闻到的味道。
腐朽中带有一丝血腥的气味,又臭又腥。
是什么样的人身上才会有的呢?不等寒酥开口,那许婆婆率先不客气的开口。
“作为女子,怎可如此怠懒?”
眼里的嫌弃不加掩饰的直击坐在茶几旁的寒酥,眼神上下打量的眼神,像是看一件货品,估量它的价值。
“还不快下来,上座岂是你等下人可坐?”
刺耳的话在空荡的空气中无限扩大,落后的云墨手指微动,眼色是窗外的冰雪冻人。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莫非你不是女子?”
寒酥手指弯曲轻敲茶几桌面,语气不耐。
世道不公,伦理轻浮,作为女子本该自强,尊重自身,对同时弱者的女子更该有同理心,互相帮助。
何苦互相为难,身为女儿身,从来都不会自身的错。
寒酥厌恶两种人,一种纯坏,一种自己受过的伤吃过苦,无法让施害者偿还反而怀着报复的心里让旁人加倍的去感受她的伤苦,何其歪理。
许婆婆被她的话一噎,佝偻的脊背不由的挺直,想要用气势压迫寒酥。
“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