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r眼镜项目的补丁还需要时间,我……”
“散会……散会吧。”
啪,线上会议的窗口被卢飞强行中断。
只留下黑黢黢的界面,陈尧看着黑屏反光中自己的脸,体会到了什么叫嘲讽。
她抿着嘴,重重地合上手机。
卢飞只臭苍蝇,黏上就甩不掉,光听声音都心烦。更何况出方案这种需要多部份协同的事,本身就是个苦差事。
“安全带。”
陈内突然响起杨一帆的声音。
他嘴角生硬,一个用力踩下油门,汽车发动机猛地启动,带着推背感,朝家的方向在黑夜中疾驰而去。
陈尧一只手扶着把手,另一手把手机扔进口袋,闭塞的车内空间充斥着不愉快的情绪。
两人都不想把对方当垃圾桶,各自独立消化着负面情绪。
是的,卢飞就是有这种神奇的魔力,现代叫催化剂,老话叫搅屎棍,激发周遭所有的负能量。
嗡……
车窗被陈尧开得更大,新鲜的空气替换了车内压抑的情绪。
杨一帆还在沉浸在这些情绪中,听到响动,他突然意识到气氛变沉重了。
“xr眼镜的补丁怎么拖到现在?”杨一帆有意识地重新开启话题。
“说好的时间早就过了,五楼一直拖着没给。”
“陶宁怎么说?”
“陶宁早就不在五楼了。你不知道吗?”
“什么?”杨一帆一时没有理解这个离谱的信息,他想都不敢想,这么重要的芯片产品,怎么可能没有技术专家陶宁?
“据说是好几年前,陶宁就自行离开了五楼。”
“什么?”
杨晟疯了。这是杨一帆内心最直接的一句话。
他猛踩油门,眨眼到家。
急匆匆换了拖鞋就去打电话,陈尧路过客厅能听到阳台上激烈的争吵声。
看杨一帆的反应,事情变得微妙。
星南没有想象中抱团取暖,杨晟也没有想象中高度集权。你以为这是全球最先进的存储芯片公司,它却连总工程师都空缺不在位。
草台班子很多,看来也不缺星南这稍微大点的一个。
陈尧没有打扰杨一帆,独自洗漱后坐在床边玩手机,看到卢飞发了条朋友圈。
“抓住机遇。”
呵呵。
这么多草台班子中,最耀眼的,绝对是卢飞这个总瓢把子。
困得睡下,杨一帆还没进卧室,早上发现他放在玄关的鞋子已经不在,不知什么时候出门了。
第二天。
“您好陈总,我是承新科技的陈尧,接下来的方案由我对接。”
陈尧进入新的工作周期,和承新十几家客户打招呼寒暄,花了她一个早上的时间。
承新的经营状况内部封嘴严防死守,但是大部分客户多多少少听到了些风声。
“小陈,出方案只是第一步,后续我还是有点担心。”
“您放心,方案执行我们会负责到底。”
“话是这么说,真的到那时候就不知道了。”
“您放心。”
陈总旁敲侧击过也就作罢,承新到底怎么回事他不关心,当下最要紧的是项目不能开天窗,兜底和甩锅都需要承新。再到后面的方案,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沟通补货时亲切友好一片祥和,谈到方案,态度就不咸不淡,老僧入定。
一家客户这样,几家客户陆陆续续效仿,不约而同等着看陈尧的笑话。
“康总,咱们别的客户案例放哪里了,原来整理在资料库里,怎么没有了?”陈尧问康有礼,客户可以等着,她必须主动出击。
“稍等,我问问。”过了一会,“销售这边没人动过。”
“那奇怪了,放在资料库里怎么会不见。”
“钱宇刚刚说,第一事业部的人,问他要过资料链接。”
“他给了?”
“给了。”
“钱宇调去第一事业部了?”
“也没有……”
“问第一事业部要?”
“让他?两手一摊,不知道不清楚不会,你能怎么办?”
“都是一个集团,还能掳走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