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市中心国际机场的出发大厅里,一道咖色的欣长身影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来往的路人都不禁回头多看了两眼,甚至窃窃私语以为她是哪位明星。
陈风意看了眼手表——下午2点40分,距离登机还有两个多小时,他依然没有回消息。
"女士,您要的白开水。"服务员将冒着热气的陶瓷杯放在她面前。
"谢谢。"陈风意礼貌性微笑,手指刚触到杯沿,即刻又缩了回来。
好烫——
她已经很久没有接过这么热的水了,每个晚上,当她渴了要喝水,顾宴辞都会利索地爬起来,然后端着茶杯进来。容量刚刚好,离杯壁还有四五厘米的距离,不会溢出,水温也刚刚好,温温的喝着很舒服。
她喝不完的水,顾宴辞也不留着,自己将剩下的喝完。
等什么时候她又想喝了,他会重新去倒。
其实,他对自己真的很好。
好到如果换成其他人,可能会无所谓自己是否替身,老公又帅又有钱,对自己温柔体贴,就这样享受着过日子过到不能过再说又何妨。
可陈风意,她眼里容不下不纯粹。
她任由那杯热水,搁在桌上,冒着徐徐热气,等它自己凉下来。
“老板,喝水——”
一杯温水由ARIC递上前。
在病床上刚刚转醒的顾宴辞,撑着床沿坐起来,接过水润了润嗓子,喉咙仍然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问:“我怎么了?”
ARIC放下水杯:"您昨天在葬礼上晕倒了,已经睡了二十个小时了。医生说是劳累过度,嘱咐要好好休息。"
他环顾四周,白色的墙壁,消毒水的气味,还有手背上的输液管……
他试着抬起手,无名指上闪过一道银光。
顾宴辞顿时清醒:"我的手机呢?"
ARIC从床头柜拿出手机递给他,"不用担心公司的事,前几天您已经把急的都处理了,剩下的晚两天再..."
顾宴辞没等他说完就解锁了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陈风意的未读消息。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都不明显地微颤起来。
"现在已经三点了?"他声音嘶哑,带着点惊慌。
顾宴辞的脸色瞬间变得如病床般惨白。他一把扯掉手背上的针头,鲜血立刻渗出,但他全然不顾。
"老板!您不能——"
"备车!立刻!"顾宴辞已经翻身下床,却因为眩晕踉跄了一下。
ARIC连忙扶住他,"您要去哪?您现在的情况不适合——"
"机场。淮市中心机场!"顾宴辞甩开他的手,强撑着站稳,"她要走了,今天下午5点的飞机。"
他快速给陈风意回了条消息:"我在路上,等我。"然后开始穿外套。
见这架势,ARIC瞬间明白是谁要走。
在这世上,在老板心里,没有任何事会比她的事更重要。
他立马打电话安排车辆和司机,并理性分析。"从澳门到淮市,走跨海大桥高速最快也要两小时,现在这个时间..."
两人一边说一边大步流星走向电梯,一秒钟也不敢耽误。直到看见老板手背上的血渍,ARIC才停下来:"至少让我帮您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
顾宴辞这才注意到,他随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按在伤口上,"车上再说。"
黑色商务车已经等在医院门口。
顾宴辞一上车就告诉司机:"用最快速度,安全范围内能多快就多快。"
车子驶上高速时,他再次查看手机,消息显示已经发送出去,但并没有回复。他紧抿着嘴唇,眼神失焦地盯着外面飞驰的风景。
ARIC明白,他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无法缓解老板的紧张。只能递过一瓶水和几粒药片,"吃点药,不要在去见她的路上身体撑不住。"
顾宴辞机械地接过药片吞下,眼睛却始终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每一分钟都像是被拉长了一般难熬。
他早就该告诉她自己是谁。而不是因为害怕一直在等最合适的机会,贪恋当下的美好,终究会在未来引发更大的风暴。
焦灼像一把火点燃了他,仿佛陷身烈狱,他坐立难安。
路上花的时间比想象中还久,直到5点整,车子一个急刹停在出发大厅门口。
顾宴辞推开车门就往外冲,ARIC连忙跟上。
他心里还有抱着一丝希望,开往国外的航班经常会晚点,她也许还没走。
"CA7213航班在哪里登机?"顾宴辞拦住一个地勤人员,声音急切。
地勤人员查看了一下系统,"柏林的那个?已经关闭登机口了,飞机马上就要起飞。"
顾宴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紧接而来的是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