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安澜用心装的。这屋,伯父您先看,安澜刚才说困,现在可能有点儿迷糊,我去给您倒茶。”
“不用麻烦,你也别累着。”
杨之乔下楼给邵勋倒茶,顺便把能目之所及乱七八糟的东西稍作隐藏。
想着人家父子俩也许有话要说,杨之乔没有着急上去。倒是不一会儿金宵就请他上去,说三少请他一起说话。
金宵端着茶水,杨之乔进屋看见邵安澜靠起身子和他爸爸拉着手在说话。
“你醒了?伯父,喝茶。”
“我看这处院子哪里都好,就是你们以后常住,时常叫人收拾一下,搬来的东西都慢慢归置归置。”邵勋接过茶,打量了一圈屋里说。
杨之乔一扫,发现混乱不堪的衣帽间门半敞着,想是刚才自己换完衣服没有把门关好,脸有些红。
“刚搬进来没几天,我们还没规划好呢,这么大的空间,我看着也不乱。”邵安澜打掩护。
“嗯,不急。”邵勋知道他宝贝儿子护短,当着杨之乔的面说不得,不再评价什么,又说了几句,问两个孩子回不回家住几天。
“不了爸爸,我也不知道这病毒传染不传染,别回去连带了你和妈妈,好点儿我就和之乔回家吃饭,我结实着呢,不用几天就大好了。”邵安澜婉拒。
邵勋点点头,他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只是江湄有意让邵安澜回家养病,他就尽心问问。
邵勋又坐了会儿,看着邵安澜拔了针就回去了。
到饭点儿了,杨之乔也想留邵勋用饭,无奈厨房只准备了高大夫嘱咐的药膳粥,杨之乔晚上又不吃什么,留下邵勋也尴尬,就只稍稍留了留。邵勋看他们一堆箱子盒子都还没拆,胡乱堆在角落,就知道他们还没有序展开新房生活,推说你伯母做好了,不回去吃她一个人要孤单的。
这么一句本是推说,杨之乔却觉得邵勋话里话外,还是觉得他俩出来单住父母会孤单,说等邵安澜好点儿一定回邵家多住几天。
第二天江湄和大夫一起来了,杨之乔庆幸自己昨天没有侥幸,邵勋一走立马叫舒桐安排人把家里的东西好好归置了一下,虽然没拆的还是没拆,但是至少都分门别类放进了柜子里,没有东西散落在外,看着不乱了,反倒有些空。
江湄一早就来了,陪了儿子整个吊水的时间段,然后又去厨房操劳。
杨之乔凑在江湄身边跟着打打下手陪聊,听江湄揣摩邵安澜可能的病因,连装修家太劳累、新房不太适应、年轻人夏天吃的凉、空调开太低、八宝山那种地方不太干净等等因素都算在内,就知道邵安澜的病江湄是意外的,多少有些连带着怪罪自己的意思。
杨之乔也很诚恳,说自己过得糙,没把邵安澜体贴照顾好,家里家外一直都是安澜在顾前顾后,想是太累了。让邵安澜跟着妈妈回家养病吧,省得伯父伯母两边跑,现在还得在他们几乎崭新的厨房里拆封砂锅。
江湄倒也有话直说,没有太多顾忌,搂搂杨之乔说安澜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家不想回父母那边也是正常,只要你们俩过得舒心,父母没什么的。
江湄和厨子一起忙活了午饭,和杨之乔两个人吃了,又看着杨之乔照顾着邵安澜喝了粥吃了些简素青菜,就回去了。
“累吗?来,和我一起躺会儿。”邵安澜拉着杨之乔要收拾碗筷的手。
“累什么,是你妈妈一直在忙活呢。你等等,我收拾了就上来。”
“好点儿没有?全家人都担心你,要快点儿好起来。”杨之乔收拾完上来,钻进被子里搂着邵安澜。
“好多了,爸妈那是关心则乱小题大做,一年到头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咱俩自在一起我就没怎么闹过病吧,这次是真的天儿太热中暑了而已。”
“要不还是回家去住几天,你看你爸妈这样两边跑照顾你多奔波劳累,你就孝顺点儿回家去养病,家里护理得好病也好得快。”杨之乔劝。
“妈妈是不是又乱找了一大堆病因,她每次都这样你别在意,和你没关系。回家就能好得快?我只觉得幸亏是暑假,有你每天寸步不离地陪着我,我高兴才好的最快。”
“又瞎说。妈妈说你有小家了就不乐意回大家了,别这样,爸妈全心全意支持我们本就很难得,你别为了我闹独立伤他们的心。”
“你没有做错什么,别被爸妈的话影响,我哥哥姐姐这么些年不在北京,一年就能见个一两面,我也没见爸妈念叨什么,倒是我一直在他们身边,少回去几趟倒成了不是,这可不太公平。”邵安澜抱怨。
“你这话说的,你爸妈可算白疼你了,难不成你哥哥姐姐刻意离家千里?”
“我觉得大哥二姐并不是一年就只能回来一两次,而是不乐意回来……”
“打住吧,我对豪门恩怨可没兴趣,你也别跟我细说,省得以后我面对哥哥姐姐不自然。”杨之乔不想听。
“你就给我耐心当个睡前故事听,都说到这儿了你要憋死我……”邵安澜憋不住。
邵安澜在家躺了一天半养的那点儿精气神儿全用来老神在在地给杨之乔讲兄姊往事了,归纳起来也倒不复杂。大哥的工作地点、二姐的婚姻都不甚如他们的意,而当时的邵勋江湄两次分别的置身事外和过分插手直接导致了目前的结果,加上又有了邵安澜这个集万千宠爱、直接收割胜利果实的盛年得子,综合导致大哥二姐的家庭缘薄。
“你觉得大哥二姐喜欢我吗?”邵安澜问。
“不能用简单的喜不喜欢来衡量,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情,不过是因为比你大太多了,有点儿不亲近。”杨之乔哈欠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心说我要是你大哥二姐也不会待见你,不过是你老爹偏心偏得太过了,他们就是演戏也得较着劲儿在家里显着对你好而已。
“那你喜欢你弟弟吗?”
“……”杨之乔着实被问住,“我弟弟才几个月,还没相处过呢怎么知道喜不喜欢?还睡不睡了,你这评书都讲了快半小时了。”
出于邵家的谨慎,邵安澜整整挂了五天水,江湄来了三天,杨之乔都觉得让妈妈这么成天两边跑不好意思,可邵安澜就是不回家,犟上了。
一周这么过去,第二周算是江湄跟邵勋告了假,邵安澜能再歇一礼拜。
俩人没什么打算,邵安澜提议要不也北戴河疗养去,杨之乔懒得跑,就在家好好歇歇再调养调养,没几天又该开学了。
“咱俩这小日子过得跟提前退休似的,舒坦。”邵安澜歪在沙发上抱着杨之乔看电影。
“我的学生时代还有好几年呢,不用退休也这么舒坦。”杨之乔美滋滋。
“喜欢歇着还是上班?”邵安澜问。
“那当然是歇着,这么大热天儿我一秒种都不乐意出去。”
“你之前不是说不愿意当家庭主妇要出去奋斗吗?未来我在家当主妇,你养我好了,我求之不得。”邵安澜想起杨之乔以前的话,问他。
“这不是一回事儿。”杨之乔噎半天。
“怎么不是一回事儿,合着你全年带薪休假?你要上班奋斗不就得不论寒暑都朝九晚五地出门,哪儿有天儿一热一冷一下雨下雪你就能在家歇着的好事儿?”
“……”杨之乔琢磨。
“是不是这个理儿?”邵安澜伺机教育。
“你消停会儿,专挑这时候跟我论理,看完再说。”杨之乔懒得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