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酒不会醉的。”林颂安说。
她倒完一杯,还抱着酒瓶往前凑了凑:“你要喝吗?”
池聿抿了抿唇,他并没有抽烟喝酒的习惯,因为那只会让他的心理状态更紧张。
只是果酒。
在姑娘殷切的眼神下,池医生放弃底线,很轻地点点头。
春晚向来无聊,除了几个歌唱节目尚可,其余都的连“差强人意”都算不上。
林颂安看得也不专心,明明是逗人笑的小品,但她的注意力却全在手里的酒瓶和身旁的男人上。
此情此景,她又不由得想起那日在车上听到的那通电话,隐隐有猜测。
“你过年怎么不回家?”
池聿看她一眼,语气没什么波澜:“和家里关系不好。”
林颂安下意识脱口而出:“为什么?”
“家里只有我母亲,”他说,“她不上进,每天只会打牌,输了再管我要钱。”
“……怎么能这样。”
见她眉头紧皱,似乎很揪心,池聿不知为何,却觉得好笑。他扯了扯唇,透明酒杯里的液体被他一饮而尽,很甜,也有些刺喉咙。
这是第三杯。
“天底下怎么会有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林颂安抱着膝盖撇撇嘴,“那你以后不要再给她钱。”
池聿难得笑了下,说“好”。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肩膀已经抵在了一起,衣物左右摩擦着。
第一瓶果酒被喝完了,林颂安又去开第二支,池聿看她动作不太利索,声音低哑道:“醉了?”
林颂安似乎是不满这样的结论,她扭过头,很有底气地说了声“没有”。
只是刚说完,手里的开瓶器没握紧,掉在地板上。
“还说没有?”
“我是手滑。”
没等她去捡,身旁的男人微微俯身,长臂一伸,越过她,去寻滚到沙发底下的开瓶器。
林颂安眨了眨眼,乖乖坐着不动。
她的视野内,是池聿靠得很近的下颌,两人身上同样味道的酒味交织在一起,令周围气温不断攀升。
池聿下意识用手去撑沙发的边沿,只是没想到,沙发腿和地面的摩擦不足以支撑他的力气。
下一秒,沙发移动。
他倾身向前,林颂安顺势被他圈靠在怀里。
两人都愣住了。
这是第一次,毫无理由的近距离接触。
胸口微微起伏,林颂安望向他的眼,黑色的眸子里清晰地倒映着此时的她,以及她身后窗外,耀眼的烟花。
无声的对视。
林颂安屏着呼吸,昏黄暧昧的灯光下,却能清晰地听见面前男人在朦胧视野中,极淡的喘息声。
“池聿。”
“嗯。”
彼此声音低哑,像调情。
池聿滚了滚喉结,忽而垂眸将目光盯向某处,红唇翕动,他眼底的欲望因着环境和酒精的刺激不断攀升,距离越来越近。
像是无声的默许,林颂安没有动,她双手撑在光滑的地面,明明喝了酒,可脑中却无比清晰,甚至升起一股隐秘的期待,令她不自觉地靠近。
砰砰,砰。
烟花声掩盖了任何声音,包括时钟,包括心跳。
双睫颤抖,林颂安微微挺身,鼻尖轻触,缠绕着的气息急促又灼热。
距离缓慢拉近。
但就在她闭上眼的前一秒,大圆突然很轻地“喵”了声,在这环境暧昧的室内无比突兀。
思绪微顿,两人恍然回神。
池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清明。
随着男人的起身,气息尽数抽离,周遭瞬间灌满凉意,林颂安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脑海在这时才开始凌变得乱。
池聿轻咳一声,却还是没掩去喉中的沙哑:“起来吧,地上凉。”
林颂安没有讲话,深呼吸两下,她自顾自起身,走到猫窝旁,蹲下顺了顺大圆的背。
就这么在一个室内,各处两处,沉默地待了许久。
直到电视里传来新一年的倒计时,混杂着主持人们洋溢着喜悦的嗓音。
——十,九,八,七。
“林颂安。”
——六,五。
林颂安没回头:“嗯?”
——四,三,二,一。
“新年快乐。”
在时间重置的这一秒,男人的声音掩盖了所有,林颂安回头,隔着不远的距离与之对视,周围的一切在她眼里都自动地虚了焦。
“有什么愿望?”池聿又问。
林颂安含了含唇,起身走回他身边,双颊泛红,不知道是酒意还是心意。
“我想要——”
“想要什么?”
“刚刚那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