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难怪。”
难怪她觉得“林颂安”这个名字耳熟。
两人虽然年级不同,但也有两年是共同在学校里,宋倪想着应该是自己之前在校内听到过这个学妹的名字,才有一点印象。
“那你应该还没毕业,今年大四吧,你学什么专业的?”
“古典舞表演。”
“这么巧,我和你一样。”
两人不甚相熟,对话一来一回,总萦绕着淡淡的拘谨和尴尬。
“你——”
林颂安差点想问,你认不认识沈澈,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没什么意义。毕竟她也不想再回忆从前,说起来总是没完没了的。
“嗯?”
她话头一转:“你现在还在跳舞吗?”
“当然,舞蹈是我热爱的事情,”宋倪说,“我毕业就考进了洛北歌舞团,不过上台的次数屈指可数,独舞更是还不够资格,重心更多在跟着前辈老师们学习,偶尔参加一些文化活动露露面。”
“这样。”
林颂安理解她的处境,舞团内人才济济,就算是专业能力再强,但毕竟年纪太轻,经验不足,想出头又谈何容易。
“先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回去排练,”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大型演出虽然目前参与不上,但小表演也不能懈怠。”
“好。”
目视宋倪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林颂安在原地站了会,才提着垃圾重新回了家。
瞥见门边的行李箱,她又走回房间,半跪在地面,翻箱倒柜地翻找,终于在最底下找到她要的那个手提行李袋。
正欲起身,不知道从哪里掉落出一个小东西,砸到地上发出很轻的一声“嗒”。
林颂安低头。
那把不起眼的金属钥匙此刻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脚边,上面几乎没有生锈的痕迹,很新。
记忆与往事重合。
林颂安想起这东西是她十五岁那年,因为敲不开沈舒萍家的门,固执地在门口站了整整一个小时,才被睡午觉刚醒的沈澈发现。
第二天沈澈便给了她这把钥匙,对她说,下次直接开门进来,不用不好意思,记得把这也当成自己的家。
但林颂安其实一次也没用过。
她将钥匙捡起来,捏在手心,边缘略微锋利的齿,硌得她有些疼。
好半晌。
林颂安起身走到窗边,扬手将钥匙丢了出去,东西在空中划过一个好看的弧度,最后落进密集的绿化草丛里。
无影无踪。
仿佛把那些不愉快的、留有遗憾的、跨不过去的往事,一并抛掉了。
……
傍晚,林颂安又回了趟学校。
丘诗芸不知道又跑哪去了,她虽然签了合同,但那经纪公司也不至于连期末周都不放人。
林颂安正想给她发个信息,身后虚掩着的门一张一合,回头就看见那姑娘手背在身后,鬼鬼祟祟地回来了。
“你跑哪去了?”林颂安问她。
丘诗芸松了口气,把门关好,之后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出来:“去救这小家伙了。”
林颂安看清她手里抱着一只小奶猫,用外套裹着,体积并不大。
“还好去得及时,不然就要被门卫叔叔丢出去了,你说他们怎么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小猫多可爱啊。”
林颂安凑上前,被布料包裹着的小猫闭着眼,舌头微吐,像是刚出生不久的样子,看起来十分乖静。
“你在哪捡的?”
“保安室后面那个草丛啊,”丘诗芸解释,“之前有一只流浪母猫怀孕了,我喂了几天,保安一开始还以为是我偷偷养的,语气很凶地让我把它带走,前段时间我不是忙着跑剧组吗,就好久没去了,今天去一看,才发现它崽崽生出来了,不过居然只有一只。”
“那你把它抱回来了,之后怎么办?”林颂安无奈道,“过几天可是要放假了。”
一听这话,丘诗芸的双眼瞬间闪了闪,她凑到林颂安身边,用胳膊蹭了蹭她的,像是早有预谋般吐露道:“颂安,好颂安,你家不是在本地吗?寒假先寄养在你家,帮我照顾一下好不好?”
“……”
她就知道。
林颂安不养小动物,不是因为她不喜欢,而是除去寿命差异外,她实在难以适应只有她一个人住的房子里,还有另一个活物走来走去。
光是想想都觉得别扭。
“求求你了,”丘诗芸使出浑身解数撒娇,甚至小小地道德绑架了她一下,“你也不忍心把小家伙留在学校里,最后被保安叔叔赶跑吧?”
林颂安向来心软。
她瞥了她一眼,妥协道:“好,只帮你照顾一个寒假。”
“感恩!”
林颂安没忍住伸出手碰了碰毛茸茸的小家伙,它毛发长得还不是很旺盛,体型看上去只有半个月左右大。
“需不需要带它去医院,”林颂安说,“刚生下来不久,最好还是检查检查?”
“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一会约了张老师查缺补漏,可能没办法去了。”丘诗芸面露苦恼。
林颂安眼神闪烁,轻声道:“我带它去吧。”
“也行,正好你不是认识什么宠物医院的朋友么?”
“嗯。”
林颂安从她怀里接过小奶猫,又问:“给它取名字了吗?”
“大圆。”
“怎么叫这个?”
“听起来好养活咯!”丘诗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