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一个阳光洒在大地上熠熠生辉的早晨,江未如愿以偿地走进了陵州大学的校园,拖着银色的行李箱,烫卷过的棕色长发扎在脑后,穿过社团招新的食堂门口,终于站在了宿舍楼下。
吴茵早早就带着她熟悉了陵大的校园环境,但作为一名学生真正迈入这所百年学府的时候,又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
宿舍楼里,有人背着书包准备去图书馆,也有热心的志愿者帮江未提行礼,带着她找到了宿舍门,江未道过谢后,拿着从签到处领来的校园卡刷开了宿舍门。
一进门,就看到有人在地上收拾行李。
“江未,好久不见。”周晚回过头,从地上站起来,满脸笑容,上前就给了江未一个大大的拥抱。
江未也松开行李箱:“好久不见。”
周晚来得早,行李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就剩下行李箱里几件衣服塞到衣柜里就好。
“想当初我们参加那个画画比赛的时候,可是没想到有一天还能住到同一个屋檐下。”
“我也没想到,这个四人间最后就剩下我们两个了。”江未轻声叹气。
周晚和她认识时间也不短了,是当年一起参加画画比赛的时候认识的,之后也一直有联系,直到快开学分宿舍的时候,才在群里发现有个熟人,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还是同一个宿舍,这缘分也是不浅,而这间宿舍本来分了三个人,空出一个来,临到开学的时候,另一个突然不来了,于是,就剩下她和周晚两个人。
周晚长得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传统意义上的乖乖女,她一边挂衣服一边说:“两个人多好啊,有地方放东西了。”
四人间宿舍,上床下桌,有个阳台,独立卫浴,宿舍楼更是前两个新盖的,和一些老宿舍楼比起来已经宽敞很多,但时间一久,肯定还是会觉得拥挤,就是住一个人,也是不够住的。
所以对于这点,江未十分赞同:“也是。”
周晚已经收拾好了床铺,东西也已经收拾完毕,转身拉开江未床柜旁的袋子,里面装着被褥,她靠在一旁说:“和我的一样,看来只要是在学校订的,咱们这栋楼都是一个款式。”
江未取着自己行李箱的东西问:“你怎么知道?”
周晚解释:“我早上来的时候找不到地方,从另外一头过来的,刚好看到好几个开着的宿舍门,那会儿收拾累了,就在床上躺了会儿,看群里分享的,咱们二号楼的宿舍床帘都长一个样子。”
江未抬头仔细看了眼周晚的床帘,金黄色的色彩着实艳丽,不过好在外面有一层薄薄的白纱,盖住了那分艳丽,多了分神秘色系。
她笑了笑:“没事,挺好看的,我能接受。”
周晚抿了抿嘴:“你能接受就好,你可是我们比赛第一名常驻选手,我自认为比不上你的审美,就怕这搭配影响你心情。”
江未取完行李箱的所有东西,终于直起了腰:“放心吧,我没那么挑剔。”
周晚点了点头:“那就好,我还想着,实在不行买块布买点颜料,你画一个也行。”
“……”听到这话的江未眉头都拧到一起去了,她转头不可置信,“周晚同学,我在你印象里,是这样一个人?”
她以前和周晚是相处不是很愉快吗?
“你别误会,”周晚连忙摆了摆手,“你的作品在我们这些小虾米面前,那就是惊世画作,毕竟,大艺术家嘛,有些不一样的追求也是合理的。”
“惊世画作?大艺术家?”
江未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参加的不过是一些圈子里普普通通的比赛,而且她也经常和圈子里的画师沟通聊天,从未听到过这样的言论,要不是有幸能和周晚住到一个宿舍里,她岂不是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形象了。
周晚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你不知道这些很正常,那时候大家都觉得你神圣不可侵犯,怎么会在你面前说这个,不过你那时候不觉得,大家和你说话的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吗?”
不好意思?有吗?
“……”这个,得让江未好好回忆一些,似乎说有一些,她一直以为那只是因为大家不熟而已,没想到,还有这层缘故,但从周晚嘴里出来的措辞,是否有些太过夸张了,她继续问,“所以,你也是这么想的?”
“当然,”周晚毫不犹豫脱口而出,“虽然那时候年纪小,但其实也就这一两年的事,至少在同龄人里,你的作品是我见到的最好的,我一直以为你以后会去读美院,成为一个画家,但想想,以你的成绩,好像做什么都可以,但目前看来,你似乎是对自己的水平有误解。”
这还是余暮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艺术天赋作出的评价,的确出乎她的意料。
下一秒,周晚就上前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我还是帮你把床铺好,然后去食堂把午饭吃了,庆祝一下我们成为舍友的第一天。”
是啊!都不重要了。
江未点头:“好,却之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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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大有三个食堂,其实最大的一个,在陵州市中心美食圈可是享有盛名,毕竟低价加上味道不错那就是王炸,尤其是对学生而言,堪称性价比之王,菜系更是应有尽有。
今年暑假,食堂还趁着学生少重新装修了下,走进去还真有一种步入高档餐厅的错觉。
江未和周晚付了钱坐在了一家自助烤肉的餐桌上,里面学生络绎不绝,外面用玻璃简单做了隔断,香香的烤肉味在几分钟后扑鼻而来。
“果然是陵大的食堂,还没来就在网上听到它的传说了,就这个价位,吃这么多肉,这个味道,全陵州都找不出第二家来。”周晚说完已经迫不及待将一块肉夹到了自己嘴里。
可惜,这么好吃的饭都勾不起吴茵的味道。
后来,江未想了想,不是饭的问题,终究还是人的问题,吴茵和江信一样,都是工作起来,连自己都能忘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