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天师堂的时候,孟含清看到了一个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人。
祁昀一身少将军装,身姿挺拔地站在天师堂里,他身后供奉着的玉雕神像手持宝剑威严肃穆,显得祁昀在这个环境里那样的格格不入。
他的眼眸比神佛还要清冷,透着锐利,身姿威严挺拔,肩头的勋章泛着冷冽的光泽,仿若凝聚了无数战场的硝烟与荣耀。
天师堂古朴神秘的氛围,加上祁昀身上独特冷毅的军人气质,两相矛盾又莫名和谐,给人一种无形的震慑和压迫,直看得孟含清愣在门外,一下竟不敢进门了。
祁昀也注意到了孟含清,转头看向他,眼神像是在询问,怎么不进来。
孟含清暗暗咽了咽口水。
其实这也不能怪孟含清胆小,只是平时见惯了祁昀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贵少爷模样,这突然一下一身威严军装出现在面前,着实有些不习惯,再加上祁昀气场太强了,又在这天师堂里,不论换做是谁都要心里发怵的吧。
孟含清给自己打气,没事人一样抬步走进来:“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祁昀转回目光,看向一旁供桌上的白瓷缸:“我来看看这红莲引。”
他早就听闻过这个所谓可以养魂的红莲引,他一直想来亲眼看看。
孟含清走过去,也看了看白瓷缸里的红莲引。
现在的红莲引已经长出了一瓣莲花似的尾巴,鱼身也比孟含清第一次看的时候大了一圈,但依旧是浑身雪白,没有变红的迹象。
孟含清惊奇道:“真的长出尾巴了,好神奇。”
祁昀不明所以,看向孟含清,孟含清指着红莲引说:“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一瓣尾巴呢。”
祁昀挑眉。
“这样快的速度,我也是第一次见,”郝天师从后堂走出来,手中端着一方小木盒,“这说明红莲引很喜欢小少爷的鲜血,也说明小少爷和三少爷的命格极为相合,所以才会这样快。”
郝天师将木盒放在白瓷缸旁,打开取出一枚香丸,转而放进了供台的香炉里。
“这香是灵台净,可安魂定神,一会儿小少爷带些回去,睡前在三少爷的房中燃一枚,有助于三少爷养魂。”
安魂定神?
袅袅轻烟升起,淡淡的清幽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孟含清确实觉得自己整个身心都放松了。
燃好香,郝天师也不耽误,动作娴熟地给孟含清放血饲鱼。
祁昀则站在一旁默默地看。
他的目光从孟含清的指尖偏移,落在了他带在手腕上的玉镯上。
而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食指上戴着的那枚白玉戒指。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天师府出来,祁昀和孟含清一道回了东院。
一路上两个人并肩走着。
这段时间里孟含清其实在祁府里混得很熟了,和下人们都相处的很好。
下人们都觉得这位新入府的小少爷不仅模样生得好,而且性子也明媚可爱,对谁都亲和温柔得很,还是京和大学的学生,没什么架子,没事的时候还会和他们说话聊天,真是挑不出一点不好,叫他们都打心底里喜欢。
祁老夫人那边也是真心把孟含清当作自己的儿子,衣食住行都细致入微,深怕让孟含清在府里住得不习惯。
知道孟含清是江南静水人,还特意找了会做江南菜的的厨子进府。
因为孟含清平时和祁钰待在一起,和祁老夫人相处的时间自然就多了,所以孟含清在祁老夫人面前也比较自在,也没有这么生分,心里也真是把她当作亲人长辈。
至于祁昀嘛,因为祁昀公务繁忙,司令部附近还有一处他自己的私人洋楼住所,为了方便公务,平时忙起来就住在外面了,所以平日里孟含清能见到祁昀的时间并不多。
所以孟含清对于祁昀这个大哥,还是有点拘谨的 ,毕竟没有那么熟悉。
孟含清试图找些话题来活跃一下此刻略显尴尬的氛围的,但是想想又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纠结了一下索性抱着手里装着灵台净的木盒装鹌鹑了。
“我请了位骨科医生明天来府里给阿钰看腿脚。”孟含清以为二人会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回到东院,却没想到祁昀先开了口。
孟含清转头看向祁昀,听他继续说:“那位医生姓李,最擅骨科,虽然没什么神医的名号,却实打实有妙手回春的医术。”
孟含清点点头,这是好事啊,可看祁昀的表情,好像在担忧着什么。
孟含清刚想问祁昀在顾虑什么,就听他继续开口:“只是李医生医治的方法有些偏门和特别,我担心阿钰接受不了会闹起来,不愿意配合……”
“大哥放心,明天我会守着祁钰的,一定让他配合治疗。”
孟含清其实很希望祁钰能够尽快自己站起来,因为不到半个月就要开学了,如果祁钰还这样只能依靠轮椅也不是事,如果这个李医生能有办法让祁钰在这段时间里站起来,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