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孟含清看祁钰哭得这样伤心,一头的问号。
“呜呜呜……”祁钰只一味地抽噎。
“刚才醒了就一直哭,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做了噩梦。”皖忆在一旁道。
祁钰红着眼睛满是委屈,可怜兮兮的,张开手抖啊抖的就倾身过来抱住了孟含清。
虽然是同岁,但是祁钰的身形比孟含清高大,就算是坐着,祁钰也比孟含清高了半个头。
祁钰这一抱,可以说是把孟含清整个拥入怀中了。
孟含清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感到有些无所适从,双手悬在半空,不知该放在何处。
而祁钰完全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只顾自己把头枕在孟含清的肩上,抽抽噎噎的,像是撒娇。
孟含清感受到抱着自己的祁钰像是无助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可以给他安全感的依靠,这让他感到莫名的动容,仿佛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被轻轻触动了。
或许是孟含清把自己带入了祁钰吧,因为曾经的孟含清也像是孩子一般的天真,有父母疼爱着,生活得无忧无虑。
可自从父母离世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学着独立坚强,可他内心深处其实也是渴望父母的依靠,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
曾几何时,他多么想像祁钰这样抱着自己的母亲撒撒娇,和父亲母亲说说每日在学校里的有趣见闻。
而如今,都没有了。
于是孟含清悬停在半空的手终于缓缓落下,轻轻回抱住祁钰,手掌在他的背上轻轻拍抚,就像以前母亲拍抚小时候的自己一样,他温声安慰:“我在呢,别怕。”
皖忆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泛起一丝酸涩。
她咬紧了唇,才没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可手指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绞紧了衣角。
而闻讯匆匆赶来的祁老夫人也正好在门口看到了房中的这一幕,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道:“看来是没事了,走吧,别打扰了他们小两口。”
老夫人身旁的碧云也笑着点头,目光一转,瞥见皖忆还杵在房内,眉头微微一皱,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拉着皖忆就往外走。
“你这丫头,平日里挺机灵的,怎么这个时候这么没眼力见?”出了门碧云就忍不住低声说,“老夫人来了也没看见,真是的。”
皖忆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对不起啊碧云姐姐,我是太担心少爷了……”
“行啦下次注意些。”碧云倒没真的要责怪皖忆的意思,摆了摆手,就拉着碧云快步走进了一侧的厢房。
祁老夫人坐在厢房内,目光扫过面前站成一排的丫鬟嬷嬷和小仆。
这些都是她亲自挑选的,个个手脚勤快,机灵懂事。
她微微颔首,语气温和却不失威严:“从今日起,你们便在我钰儿的院子里伺候。他身子弱,性子也单纯,你们务必尽心尽力,不可有半点疏忽。”
下人们齐声应道:“是,老夫人。”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一旁刚进来的皖忆,语气很是温和:“皖忆,你自小就在祁府里长大,一直跟在钰儿身边做事,比较了解钰儿的习惯,钰儿卧病这段时间,你也是尽心尽力地伺候,我都看在眼里,以后这些新人都由你带着,你多教教他们,明白吗?”
原本还有些情绪低落的皖忆,听到老夫人这样说,像是得到了最高的认可一般,眼眸里满是感激:“承蒙老夫人信任,皖忆必定尽心尽力!”
“嗯,”祁老夫人又对碧云道:“眼看着马上要端午了,天气也渐热,你去和老祁商量下,去找锦衣坊给全府上下都做些轻薄舒适的夏衫来,还有去暑的茶钱也都多包些给大家。”
碧云笑着回道:“是,明日一早我就去找祁伯,把事情办妥。”
屋内的下人们听到这话,都欢欢喜喜地齐声道谢,谢老夫人体恤,并表示在祁府里做事必定会更加尽心尽力。
祁老夫人满意地点头。
她深谙“恩威并施”的道理,既懂得体恤下人,又能在关键时刻展现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也因此才能把这么一大家子的祁府打理得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