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因为时刻提防着松子这只猫,所以对齐妃尤为关注,这个人喜欢猫,就是她给了皇后合适的理由将松子抱出来。果然,听到齐妃的话,皇后肉眼可见的笑的开心,马上说道:“齐妃你倒是喜欢松子那只猫,来了成日要抱着。莞贵人向来是不敢抱一抱的。”说着命宫女绘春去把松子抱了出来。
甄嬛微笑道:“臣妾实在胆小,让皇后娘娘见笑。不过松子在齐妃娘娘手里的确温驯呢。”
皇后也笑:“是呢。想这狸猫也是认人的。”
齐妃陪笑道:“娘娘说笑哪,是娘娘把猫养的好才是,不怕人也不咬人。”
转眼绘春抱了松子出来,阳光底下松子的毛如油水抹过一样光滑,陵容似不经意的拍拍紧张的敬嫔,“姐姐,这猫养的确实好。”敬嫔扯扯嘴角,亦笑:“皇后娘娘的确妙手,一只猫儿也被养的这样好,那毛似缎子一样。”
皇后似才发现敬嫔和陵容一般,看了敬嫔一眼,“敬嫔过誉了。本宫也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绘春把狸猫交到齐妃手中,敬妃道:“我记得齐妃姐姐早年也养过一只猫叫‘黑水’的,养的可好了,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就没了,姐姐很会待这些小东西。”说着又紧盯着松子,似是无意道:“这猫儿怎么今天不安分似的,似乎很毛躁呢。”
陵容看着傻憨憨抱着不似平常乖顺狸猫的齐妃,为她默哀。这个人即使生了皇子还是这么蠢!还说什么春天了,猫就是不安分。
我微笑道:“别人养猫儿狗儿的,敬妃姐姐却爱养些与众不同的呢,前次我去敬妃姐姐的昀昭殿,一进去吓了一跳,敬妃姐姐的玻璃水缸里竟养了只老大的乌龟呢。”
敬妃笑着道:“我不过是爱那玩意儿安静,又好养,不拘给它吃些什么罢了。我原也不能费心思养些什么,手脚粗笨的也养不好。”
陵容适时道:“敬嫔姐姐若说自己手脚粗笨的,那妹妹我可不知道说自己什么好了。敬嫔姐姐把自己说的这样不堪,我是比姐姐粗笨十倍的人,想来就只有更不是了。”众人说得热闹,闻言皆忍不住笑了起来。
华妃只站在一边不接话,看众人笑的开心,反而说道:“皇后宫中的牡丹开的就是好,只是这牡丹花开得倒好,粉红一色终究是次色,登不得大雅之堂。还不若芍药,虽非花王却是嫣红夺目,才是大方的正色呢。”华妃此语一出,众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又不好说什么。此时华妃头上正是一朵开得正盛的嫣红芍药压鬓,愈发衬的她容色艳丽,娇波流盼。
众人皆知,粉红为妾所用,正红、嫣红为正室所用,此刻华妃用红花,皇后刚刚随意折了一只,恰好是粉色。这会众人看看华妃和皇后,一时间鸦雀无声,没有人再敢随意说话。
皇后拿一朵花在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大是为难,华妃却甚是自得。甄嬛却突然说道:“臣妾幼时曾学过刘禹锡的一首诗,现在想在念来正是合时,就在皇后和各位姐姐面前献丑了。”
皇后正尴尬,见甄嬛解围,随口道:“你念吧。”
甄嬛曼声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诗未念完,皇后已经释然微笑,信手把手中牡丹别在衣襟上,“好个牡丹真国色!尊卑本在人心,芍药花再红终究妖艳无格,不及牡丹国色天香。”见华妃脸上隐有怒气,遂笑道:“今日本是赏花,华妃妹妹怎么好像不痛快似的。可别因为多心坏了兴致啊。”
华妃强忍怒气,施了一礼转身要走,不料走得太急,颈中一串珍珠项链在花枝上一勾,“哗啦”散了开来,如急雨落了满地。那珍珠颗颗如拇指一般大小,浑圆一致,几乎看不出有大小之别,十分名贵。
华妃犹不觉得,身后曹贵人“哎呀”一声方才知觉了转过身来,正巧踏到起来为她让路的富察贵人的裙裾,富察贵人站立不稳,脚下一滑正好踩上那些散落的珍珠,直直地滑了出去,口中没命的失声尖叫起来。敬嫔一迭声喊:“还不快去扶!”忙忙地有机灵的内监扶住,自己却被撞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