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的人轻叹,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眼中没有戾气,多了几分缱绻情意。
“等很久了?”他问。
姚清梧朝他浅浅地笑,贴了贴那只暖暖的大手,带着些许初醒的朦胧鼻音,开口道:“久一点也无妨,我知道你会来见我的。”
心中某个地方被触动,崔密祯眼中微动,将她拉入怀中,紧紧地抱着。
他手臂的力量大,抱得又紧,恨不能揉进自己的血肉中,就连心也要紧紧贴着才好。
姚清梧贴着一个宽阔的胸膛,只觉的呼吸不畅。
但她并没有挣脱,却将双臂轻轻环上男子的腰身,小心地抚摸着他的脊背,就像抚摸着猫儿的背,指尖传来衣料摩挲的酥麻感,很惬意,很安宁。
“穗穗,亲一亲我。”他渴求道。
姚清梧抬起头,拉住他的衣襟,将他的头拉低到可以吻住的地方,毫不犹豫地闭上眼,吻了上去。
就像炸毛的猫儿顺了毛,崔密祯心里仅存的那点子不痛快,都消失了个干净。
欲念如野兽脱离桎梏,顷刻间变得汹涌了。
清冷的人双眼似月下波光,泛着粼粼的光亮,脖颈处依稀可见潮红,一路蔓延至衣襟遮住的地方。这般张扬的春色,能把人看得浮想联翩。
姚清梧心口砰砰跳得厉害,脑海里浮现处往日他纠缠的画面,只觉浑身都燥热了。
“别以为投怀送抱就能揭过了,”崔密祯虽然受用,出说口的话却不自觉地呢喃,他心里想要的却远不止如此。
他自是恼了身体比心先做出决定,亦是刺激了对她独占的念头,恨不能就将她关起来,每日仅能看到他一人,只能贴在他身上求欢,只会说爱他,把她逼成一个只会为他一人喜怒哀乐的金丝雀。
这样的念头渐渐清晰起来时,他会觉得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自己,是被欲念控制层的崔密祯。
姚清梧却没有被这句话吓到,愣愣看了他一会儿,似要将另一个他看穿,朦胧起来地含糊其辞大道:“崔哥哥想要什么......”
“你知道的。”敛去理智后的他,似乎只会被欲念牵着走,有力的膀臂狠狠搂了一下,盯着她犹如盯着自己的猎物。
姚清梧勾唇,双手揽上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崔密祯眼神越发混沌了,咬牙切齿,身体都在发颤,狠狠吻住红唇。
“勾引我?”他掐住女子的雪颈,若有似无得戾气浮现出来,过后却是红了脸,松开他轻咳了一声,道:“以后不许说这种话。”
姚清梧轻笑一声,说道:“果然崔大人最吃这一套。”
崔密祯轻喘着平复了气息,见她的鬓发和衣衫皆有几分不自然的凌乱,越发挑动他脆弱的意志力。
“要出去么?”他开口问道,替眼前人扶了扶歪了的玉钗。
“不是说游湖么,”她倒是盼着能与他出去逛逛,从前虽然也时常掩人耳目地出门,却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崔密祯险些忘了这事,只记得她说来见她这件事了。
姚清梧推开他,又说:“我想梳头发。”
这幅样子,自然不能叫外人来,他便垂眸说道:“跟我来。”
推开一间茶房,里头一应陈设俱全,抽屉里有装匣,很是周全。
她放下头发坐在铜镜前,镜子里倒映着崔密祯的模样,他正背过身去解外衫。
男子行事多半雷厉风行,简单直接,只见他随手将衣裳仍在榻上,吩咐长风令取一套衣裳来。
崔密祯的身姿可谓风流倜傥,身形亦是无可挑剔的健朗,她不敢多看,生怕想到什么不该想的。
姚清梧生怕被他抓住偷看的行径,低头用木梳顺着手中的一把头发,有些做贼心虚。
“怎么?”
忽的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崔密祯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鼻间嗅到几分独属于心上人的芬芳,只觉得心口填满安宁。
如此两人在一处,就像是新婚燕尔的夫妇,耳鬓厮磨,柔情蜜意。
“没什么,”姚清梧脸上越发红了红,问道:“崔哥哥生得真好。”
崔密祯不想最后还是得靠美色吸引她,只得无奈道:“看来,穗穗是只爱我的皮囊了。”
“没有,我自然不只是喜欢你的身体的。”她磕磕巴巴地说道,略有些僵硬地推了推他,嘟囔着:“我还要梳头,你抱着我头发都梳不好。”
却听身后人低低地笑着,说道:“只喜欢身体也无妨,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你又说这些,”姚清梧咬了咬唇,啐道:“低俗。”
“你知道这些年我看得事情多了,”他直起身,取过她手里的木梳,替他挽一头乌黑的发,道:“世道上有些事本就是粗俗的,遮遮掩掩反倒成不了事。”
她不知道崔密祯经历了什么,只觉得如今的他城府深不可测,想要的东西,就会用尽手段得到。
“想盘什么发髻?”他专心侍弄着,问道。
“你能梳发髻?”她有些不可置信。
崔密祯置若罔闻地看了铜镜里的她一眼,道:“小盘髻可好。”
“好。”小盘髻是她在姚府时最喜欢的发髻,春日里可以戴花,跑跑跳跳起来也不会轻易乱了,是最简单的样式。
只是心里泛起嘀咕,也不知他是哪里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