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嬷嬷点点头,意思,怎么也是个死。
“让我再想想……”一条人命啊,如花得年纪,就这么……虽说她不好,但……还是很犹豫的。
夜了,合欢带着一群人来到关押高掌柜的库房,嬷嬷和侍女都站在合欢身后,高掌柜跪在三米远处,被人压着,此时有人已经给他穿了一身里衣。昏暗的烛光,凌乱的杂物。
合欢用手帕堵着嘴,隔离着仓库里的霉味儿,“给了你时间,现在想好了吗?打算说了吗?”
高掌柜看到了形势,以头触地,不停的磕头,“公主,公主殿下饶命,小的……小的真的是冤枉啊……”
合欢火了,拍着椅子扶手,“你冤枉?冤枉什么?我给你机会,让你说个明白,最好是从头说。”
高掌柜跪立起,“从头?从哪儿?”眼睛看向前面的凶神恶煞,咽了咽口水,开始讲述,“小的,小的不是乔姨娘的什么表哥……小的只是……乔家庄庄主的小儿子,那时,顺娘才五六岁不知何故被送到庄子来养病,没人管,没人照顾,一个小小人奄奄就要死了,要不是每日……我偷着给她送点吃的喝的,她那时,就死在那儿也没人知道。后来,她长大了,长得如花似玉,我们……情投意合。她家里来了人,说她到岁数了,要给她找人家。其实就是让她为家里换银子,攀个高枝。那一夜,她哭的……可有什么办法,我们私奔不成,被抓了回来,我被生生一顿好打,顺娘被送来了将军府做妾。后来,一次偶然……她去上香遇到被撵出来的我,我就按她说的……做了掌柜……”
合欢认真的听着,好一个感人的故事,可……,起身到了隔壁。
“你都听到了吗?你怎么想?”
乔姨娘被捆着,一脸污浊,满眼都是泪,“那,都是真的,我早就没有了清白。将军……将军也从来……从来没有碰过我,所以,所以……”
合欢很认真的说,“你想跟他走吗?抛开这家世,抛开这里的荣华富贵……”
还没等她说完,乔顺娘瞪大眼睛,“那些与我有什么相关,小时死了亲娘,被家人扔到穷山僻壤,能活下来,有多么不易,是你这种贵人不能想象的。世人都被那些捆绑……谁人能免俗。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苦算什么?”就那么看向合欢,她看不透眼前的人,她不应该讨厌她吗?她不应该和这世人一样,把她踩死,下猪笼……会帮她?会救她?不可置信。
“嗯……”合欢挥手,让一众人都退下去,在小辛耳边说了两句。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被捆绑的人,高掌柜蹭着爬到乔顺娘跟前,“你没事儿吧……”用肩膀靠着她,用嘴把她头发撩开,看着她的脸。“你别哭,别哭……万事有我……大不了……我们死在一起。”
“我没事儿,你呢?”两人虽是捆着,却依偎在一起。
合欢干咳着,“你们……想好了,我若放你们走,你们自此后就需要隐姓埋名,离开这富贵之地……不能再回来……”
两人怔愣着,不敢相信。
“要怎么对外说呢?说你们沉塘了,尸首呢?说你们跑了?没有惩罚,就让人跑了?怎么和你娘家人交代呢?我需要好好想想……”
两人不住的磕着头,头都磕破了,“若公主救我二人,来世做牛做马一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你两先别这样……我还没想好呢?”合欢在买关子。
高掌柜跪爬到合欢的脚下,“错在小的,都是小的……您大人大量,保顺娘一命就成,求您了,救她一命吧,她……命太苦了……我……罪有应得,巴望自己不该得到的,是我痴心妄想……”痛哭流涕。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想办法,接下来怎么做?”
不多时,屋内发出刺耳的惨叫之声,有男声,也有女生……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叫一个轰天震地,还有棍棒敲打之声。不多时,惨叫声减缓……似是……
后门抬出两血哩哗啦的大麻袋,放进了马车里,小辛扔进去两个包袱,隔着布帘说着,“包袱里有二百两,是公主给你,让你出去安家之用,还有……记着……永远……别回来!”欲走,又返回来,“还有,那个镯子,可不是便宜货,那可是进贡之物,公主说,说让你危难的时候保命用。公主真是疯了,居然救你们这对狼心狗肺的家伙。”
“多谢公主的救命之恩,若有来世……”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们若有良心,就快走吧,别回来了……”
马车趁着夜色奔向他们幸福。